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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清晨,莱拉在药草清香的包围中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单上,形成一道金色的线条。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住在更衣室的少年。 三天了,希恩依然像个精致的木偶,沉默、顺从、毫无生气。莱拉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作为医生,她见过各种伤患,却从未遇到过如此封闭的病人——身体上的伤痕可以愈合,但那些看不见的创伤呢? "至少该让他保持干净。"莱拉自言自语,想起希恩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疤痕。洁癖让她无法忍受任何污秽,尤其是现在天气渐热,汗水可能会刺激未愈合的伤口。 推开更衣室的门,莱拉发现希恩已经醒了,正跪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低垂。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在他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听到开门声,他缓缓抬头,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晨光。 "今天要洗澡。"莱拉直截了当地说,声音比预想的更加干涩。 希恩的眼睛眨了一下,算是回应。他安静地站起来,锁链发出轻微的声响。莱拉注意到他已经学会了控制这些声响,走路时几乎不再发出碰撞声。 浴室里,莱拉放好温水,加入几滴薰衣草精油。香气立刻在蒸汽中弥漫开来,给这个冰冷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柔和。 "脱衣服。"莱拉背过身去整理毛巾,耳朵却捕捉到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当水声停止,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希恩已经站在浴缸旁,全身赤裸,苍白的皮肤在晨光中几乎透明。莱拉强迫自己以医生的眼光审视这具身体——肋骨根根分明,腹部凹陷,那些伤痕比昨日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但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然后猛地僵住—— 希恩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反应,在瘦弱的躯体上显得格外突兀。形状优美但带着几处细小的咬痕,尺寸与这个营养不良的少年不成比例地成熟。颜色是淡淡的粉,顶端泛着湿润的光泽,此刻正微微颤动着指向天花板。 莱拉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急忙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上希恩困惑的目光——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眉头微蹙,似乎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进……进去吧。"莱拉指了指浴缸,声音不自然地高了八度。 希恩顺从地踏入水中,动作比前日流畅了些。当温水漫过腰部时,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喉结滚动。莱拉注意到那个部位在水面下若隐若现,连忙拿起海绵,沾满肥皂泡沫。 "抬手。"她命令道,开始清洗希恩的手臂。 随着海绵的移动,莱拉能感觉到希恩的肌rou绷紧又放松。当碰到那些特别敏感的疤痕时,他的呼吸会变得急促,但从不发出声音。清洗背部时,那个羽翼状的蓝色印记在蒸汽中似乎更加鲜活了,边缘泛着微光。 "转身。"莱拉的声音有些发抖。 希恩缓慢转身,水面波动,那个部位更加清晰地暴露在莱拉眼前。她咬住下唇,快速用海绵擦过他的腹部,刻意避开敏感区域。但当她不小心碰到希恩大腿内侧时,少年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那个部位也随之跳动,顶端渗出透明的液体。 "抱歉!"莱拉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海绵掉进水里,溅起水花。 希恩困惑地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莱拉通红的脸。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又抬头看向莱拉,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羞耻,又像是困惑。 莱拉深吸一口气,捡起海绵。"低头,洗头发。" 希恩顺从地低下头,黑发浸入水中,像一团化开的墨。莱拉倒出薰衣草洗发液,手指轻轻按摩他的头皮。令她惊讶的是,希恩竟然微微颤抖起来,当她的指甲轻轻刮过头皮时,他的整个背部都绷紧了,手指紧紧抓住浴缸边缘。 "舒服吗?"莱拉不自觉地问。 希恩没有回答,但当莱拉再次按摩时,他的头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手指,像只被挠痒的猫。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莱拉心头一软,洗发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冲洗时,莱拉用木勺舀起温水,缓缓浇在希恩头上。水流顺着他的脖颈、肩膀流下,经过胸前的凸起,最后汇入浴缸。希恩闭着眼睛,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像是眼泪——虽然莱拉知道他不会哭。 "好了,出来吧。" 希恩站起来时,水珠顺着身体曲线滑落。那个部位已经稍微软化,但仍然明显。莱拉迅速用一块大毛巾裹住他,却无法避免手指碰到他冰凉的皮肤。希恩似乎对毛巾的柔软质地感到新奇,手指悄悄抓住一角摩挲。 "这是……毛巾。"莱拉解释,声音不自然地轻柔,"用来擦干身体。" 希恩学着她的样子,用毛巾擦拭手臂和胸膛。动作笨拙但认真,像是在完成一项重要任务。当他擦拭到下半身时,莱拉急忙转身去拿干净衣服,耳朵烧得发烫。 更衣室里,莱拉的目光扫过衣柜,突然落在那件淡蓝色的睡裙上——真丝与棉混纺,边缘缀着蕾丝,是她上个月买的但从未穿过。布料比病号服柔软得多,更适合伤患…… "我在想什么……"莱拉摇摇头,却还是取下了睡裙。 回到浴室,希恩已经擦干了身体,毛巾围在腰间。水汽让他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脆弱。 "穿这个。"莱拉递过睡裙,不敢看他的眼睛,"比病号服……软。" 希恩接过睡裙,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真丝面料。他低头嗅了嗅,闻到上面残留的薰衣草香气,眼神微微闪动。莱拉转过身让他换衣服,听到布料摩擦的声响,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好了吗?"片刻后,莱拉问道。 转身时,她的呼吸一滞——希恩穿着她的睡裙,过长的下摆拖在地上,宽松的领口露出一侧肩膀和锁骨处的伤痕。黑发还在滴水,落在淡蓝色布料上形成深色的水痕。睡裙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却奇妙地衬托出一种脆弱的美感。 "太……太长了。"莱拉结结巴巴地说,伸手想整理领口,却在碰到布料前停住了。 希恩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裙,手指轻轻捏起一片裙摆,又松开。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莱拉读不懂的东西。 "去更衣室,我给你上药。" 更衣室里,莱拉让希恩坐在床边,取出药膏。睡裙的宽大袖口滑落,露出细瘦的手腕。当莱拉涂抹他手臂上的伤痕时,希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手指,呼吸平稳而轻浅。 "躺下。"莱拉指了指床,"我需要检查你腹部的伤口。" 希恩顺从地躺下,淡蓝色睡裙在洁白的床单上铺开,像一片湖水。莱拉轻轻掀起裙摆至大腿处,刻意避开敏感部位。腹部的刀伤已经结痂,但周围的皮肤仍然红肿。她小心地涂抹药膏,指尖感受到希恩腹部的轻微起伏。 "疼吗?"她问。 希恩摇头,黑发散落在枕头上,灰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睡裙的领口在动作中滑开,露出更多苍白的皮肤和锁骨处的鞭痕。莱拉强迫自己专注于伤口,但余光仍能看到睡裙下隐约的轮廓。 上完药,莱拉帮希恩拉好睡裙,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大腿内侧。希恩猛地一颤,睡裙下那个部位又有了反应,顶起一小片布料。莱拉迅速缩回手,脸颊发烫。 "好了。"她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你……休息吧。" 希恩坐起来,睡裙的领口歪向一边,露出半个肩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莱拉,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莱拉转身要走,却在门口停住。她回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希恩——穿着她的睡裙,黑发半干,在阳光下几乎像个普通的、有些害羞的少年。 "你……"莱拉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她只是轻轻关上门,背靠在走廊的墙上,心跳如雷。 厨房里,莱拉机械地准备着午餐,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希恩穿着她睡裙的样子。那件淡蓝色睡裙她一直舍不得穿,现在却穿在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年身上……这个想法让她胸口发紧。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莱拉自言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 但另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反驳:那件睡裙确实比病号服柔软,更适合伤患……而且他穿着它时,看起来那么……乖巧。 这个念头让莱拉的手停在半空。乖巧?她居然用这个词形容一个奴隶?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希恩的存在,甚至在他安静接受治疗时产生一种奇怪的怜爱感。 水壶的尖啸声打断了莱拉的思绪。她手忙脚乱地关火,热水却已经溢出来,打湿了灶台。 "该死……"莱拉抓起抹布擦拭,动作比平时粗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