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血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林洵记不清了,当她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紧紧抵着墙,手中还剩一小块瓷器碎片。 站在她面前的贺景行,额头处正缓缓渗出鲜血。 “不要、不要碰我……” 林洵不想显得那么软弱,但她的声音完全脱离了控制,抖的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贺景行仿佛察觉不到自己额头流动的血液,用力捏紧她的手腕,趁她手掌脱力之际,一把夺过那块碎片,随后丢在地上,厚重的地毯吸收了所有可能发出的声音。 林洵的眼泪这时终于落下: “别、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会再——” “好吵。” 本来想好好睡一会的秦慎介不满的丢掉原本盖在脸上的毯子,冷漠的看了一眼那个发抖的人,起身走出去。 他刚走没几步,在拐角处,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女孩凄厉的喊叫。 哦,忘记关门了。 原本打算去隔壁睡觉的他,被吵得心烦,索性离开了这栋楼。 贺景行的头被瓷器砸的很痛,名副其实的头破血流,这种时候做这种事多少有点离谱,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趁背对裴钧,他抓紧时间,佯作亲吻的模样,对还在大哭挣扎的林洵耳语:“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好受,你别乱动,我会很轻,我不想伤害你。” 他一只手控制住女孩不断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处,一路向下,安抚着她的身体。 坐在沙发上的裴钧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地毯上那两具交缠的身体。 贺景行额头处的鲜血顺着脸颊一直滴到女孩赤裸的肩膀上,借由皮肤的交织,绘出一层稀薄的血色。 女孩的衣服被脱的全部干干净净,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在地上。一开始贺景行还只想简单的拽掉女孩下身的裙子,但裴钧觉得那样没什么意思。用打量嫌弃的目光审视完这具躯体,裴钧发现这个女人跟他想象的差不多:平平无奇的普通身材,只有在某些挣扎哭喊的时刻,才多了几分说不上的新奇。 视线在女孩白皙的胸口停留几秒,继续向下—— “我cao,贺景行你是不是有病?我让你上她,又没让你……靠,我真服了,你没碰过女人就算了,连片都没看过啊?搞出一滩血你不觉得恶心吗?” 裴钧这下完全没有现场观看的心情了,尤其是看到贺景行沾满鲜血的手从女孩双腿之间拿出,把他恶心的都待不下去了,匆匆撂下一句“赶紧滚”,大步走了出去。 人刚走,贺景行便从林洵身上爬起来,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自己的手心,把丢在一旁的衣服放在坐在地上痛哭的女孩身上,背对她开始穿衣服。 他等了一分钟,刚准备说“最好快点,一会可能会有人来”,听到了身后哭声中多了细细簌簌的布料声。 等房间里的声音再次只剩哭泣后,他侧了侧脸,余光瞥到对方已经穿好衣服,才完全转过身: “你……你现在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因为刚才的挣扎,林洵的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满是泪痕,衣服因为早早脱下,反而免了一劫,看上去还挺整齐。她死死咬着嘴唇,抬头用哭的通红的眼睛看向贺景行: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你现在可以走吗?需要我扶着你吗?” 想到刚刚自己在穿衣服时看到的下身的大片血渍,林洵疼的几乎站不住,就在她快要摔倒时,贺景行伸手扶了她一把。 他想了想,干脆拿起沙发上的那件宽大的毯子,把人罩的严严实实,然后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你别乱动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林洵本来还在哭,但一到外面、听到人声,立刻屏声敛息。一时,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去恨,恨又该去恨谁。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顾不上其它,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毯子。 他们正走在无人的幽林小道,道路两旁是又深又密的草丛,看起来很软很好睡的样子。 林洵挣扎着从贺景行身上跳下去,手扶身边的大树,借此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得吃避孕药。你先买避孕药,我在这等你,是紧急避孕药,事后的那种——” 贺景行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见她态度坚决,不得不打断她的话: “……你没看过……你不知道那种事是……算了……” 他对着林洵摊开自己的左手,上面包裹的纸巾又隐隐渗出点点血迹: “不用吃,我没进去。那个血是我用瓷器碎片割破了手、涂到你身上的。” 林洵反应了几秒,煞白的脸顿时绯红一片,扶着大树的弱柳扶风的手也赶紧缩回身后,整个人尴尬的恨不得钻地里。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块毯子,像是要甩开某种困窘似的,她赶紧把东西丢掉。 贺景行多少也有点尴尬,他紧了紧手上的纸巾:“我先送你去医院,你能走路吗?” 林洵一想到刚刚自己那副虚弱样,简直恨不得死了算了。听到对方这么问,更觉丢脸,拼命摇头。 贺景行看她确实没什么大碍,放下心来: “抱歉,刚才我不是故意碰你的。裴钧那个人,你只能顺着他,不然他会越来越过分。非常谢谢你之前帮我的事,对不起,因为我让你遇到了这么糟糕的事情。” 他不自觉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尽快转学,这里的学生……这件事肯定已经传开了,他们会欺负你的。” 林洵低头看着路上的碎石子,抿了抿嘴角,抬头看了一眼贺景行的带着血痕的额头,又垂下头: “我还是有点不舒服,你能带我去医院吗?”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躺在草丛里睡觉的秦慎介睁开眼,盯着天上漂浮的云看了一会,想起噪音源已经消失,起身准备回去睡觉。刚走出草丛,就看到了丢在地上的绒毯,他注视了一会上面熟悉的花纹,弯腰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