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尋之集團危機

    剛從員工旅遊回來不到一週，科技業卻已掀起一場巨浪。

    陸浩森腳步匆匆闖入辦公室，神情凝重，將一本最新出刊的雜誌甩在桌面上。

    「盛總，出事了。」

    一開始不明所以的盛知雨還有些無奈，「誰又惹你了……」但當她目光觸及週刊頭版，語氣頓了，臉色也隨之一沉。

    【獨家】尋之集團爆資安醜聞！AI未經授權蒐集用戶隱私數據，恐波及數百萬用戶！

    陸浩森語調低沉，眼神暗藏風暴：「下週就是澄林醫院新擴建案的動工典禮，現在爆出這種消息，時間點太巧了。是衝著我們來的，還是單純衝著尋之集團？」

    盛知雨沒說話，翻開內頁，目光緊盯每一行細節。

    「……國內知名科技公司尋之集團，今日遭爆料旗下最新一代AI引擎在未經用戶同意下，蒐集大量私密數據，包括語音紀錄、影像片段及行為軌跡，恐已涉及違反《個人資料保護法》等多項法規，預估受影響人數可能高達數百萬人。尋之集團CEO徐璟廷，身為技術決策者與企業負責人，是否知情、是否涉嫌決策疏失，成為輿論焦點。目前社群媒體上，已有大量網友湧入尋之集團官網與APP留言抗議：「偷看我們的生活還想賣我們AI？」「刪除尋之，保護自己」。」

    陸浩森冷笑，眼鏡反光映著週刊紅底黑字的標題，「有趣的是，這家週刊原本一直專跑食品業界，什麼時候改報導科技產業了？還這麼快、這麼狠，頭版直接開殺。盛總，我怎麼覺得臭蟲們又蠢蠢欲動了？」

    盛知雨本神情冷淡，聽到「食品週刊」四字，眉心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片刻後才道：「他們沒這麼聰明。」

    陸浩森察覺她話中餘韻，挑眉問：「盛總，妳心裡已有答案？」

    她將週刊闔上，目光沉靜如水，「答案還不清楚，不過有一個人，剛好與食品相關，又剛好也跟徐璟廷有仇。」

    她頓了頓，語氣轉為指令：「你先去擬一份聲明稿，盛雨集團的。」

    陸浩森遲疑：「這個時間點，如果我們冒然替尋之站台，恐怕會被牽連。」

    「不是現在，」盛知雨淡聲說：「先備著。」

    陸浩森打開電腦，看了看檔案裡盛知雨傳來的聲明稿初稿，不由得撫額。

    「這分明就是百分之百確定尋之能脫困了，是吧。真是的。」

    寬敞的高樓套房內，光線昏暗，只有電視螢幕閃爍著冷白的光，將室內映得如同深海般寒涼。

    新聞主播語速急促，畫面不斷切換，尋之集團總部門前，檢調人員魚貫而入，記者與圍觀人潮堵滿了整條街，混亂而騷動。

    床邊的男人最後狠狠一頂，微微抖了抖腿，白濁洶湧射入她的深處，帶著一種乾脆又冷酷的了結感。

    下一秒，他毫不留戀地退出，像是將任務完成的工具收回，不帶一絲溫度。

    床上伏著的女人下身仍是一片濕黏，喘息未歇，眼角還掛著情慾退散未盡的濕意。她咬緊唇，像是害怕他離開，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主動張口含住他還未完全平息的下身。

    她一邊低頭舔吮，一邊抬頭窺視著他，試圖在他的神情裡找出哪怕一點渴望、一點動情。

    可惜，男人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電視螢幕裡，眼底冷清，情緒波瀾不興。

    那一瞬間，她心底不甘如毒蛇竄上喉頭，舔得越發賣力，語氣卻涼得發寒：「高中時，鄭知予就是個狐狸精。誰知道她上過多少男人的床？上次同學會，來接她的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又是她的新歡。」

    話裡酸得狠，余莉棠卻又忍不住觀察他的反應，像個無能的挑釁者，企圖從他的冷淡裡掀起一點漣漪。

    何崇芥依舊無波無瀾，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低得像寒風：「很快，她床上的男人，會換成別人。」

    她心頭一緊，嫉妒與羞辱像烈火燒灼著皮膚，控制不住地刺出口氣：「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也上過她？那你說，到底是她讓你更爽，還是我？」

    語氣發顫，她卻還在努力討好般地舔著，像是一場注定輸給過去的戰役。

    何崇芥終於垂眸，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輕蔑又疏離，像是掃過一個不值一提的東西，語氣平靜得殘酷：「妳差她，差得遠了。」

    說完，他視線重新回到螢幕上，彷彿她的存在，只是片刻的消遣，一如電視外那場他主導的獵殺。

    一切結束後，房間裡只剩下電視的聲音還在喧囂，冷光閃爍在兩人的輪廓上，把剛才的慾望蒸發得一乾二淨。

    何崇芥隨手抽了張衛生紙擦拭自己，毫不留情地將她從身上推開，像是關掉一盞用完的燈。

    余莉棠靠坐在床頭，汗濕的髮貼在頸側，身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但心裡卻一點也不溫暖。

    她死死盯著他背對自己點燃的煙，終於忍不住啞著聲問出心裡最不甘的那句話：「……我跟她，究竟差在哪裡？」

    聲音在安靜裡顯得格外脆弱，卻又帶著不服氣的狠勁。

    何崇芥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目光依舊落在電視螢幕裡，像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淡得像是丟垃圾時順手一句：「她不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煙霧散開，他終於轉頭，眼底沒有憐惜，只有冷淡與不耐：「懂？」

    那一瞬，余莉棠胸口像被釘子狠狠釘住，痛得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重新穿上襯衫，扣上袖扣的手指優雅冷靜，彷彿剛才的情慾，只是一場無足輕重的身體交易。

    而她，連輸在哪裡都不配知道答案。

    她終於忍不住，聲音在胸口炸開，帶著多年積壓的委屈與不甘，幾乎是喊出來的：「我從高中就喜歡你了！」

    那一瞬間，空氣靜止了。

    可惜，她等來的，不是他震動、也不是他心軟，只是他微微偏過頭，目光冷靜得近乎殘忍。

    何崇芥低聲一笑，那笑意冰冷，像是聽見了什麼無聊的笑話，「所以呢？」

    他轉過身，將外套隨手搭在肩上，語氣輕得像是踩碎一片落葉：「妳的喜歡跟我有什麼關係？」

    余莉棠渾身一震，臉色瞬間蒼白，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要說出這句話，就能換來哪怕一點點他的遺憾、他的歉意，可現實是，他甚至連「被她喜歡」這件事都不屑在乎。

    何崇芥走向門口，語氣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別再用高中那點破事，來惹人煩了。別忘了是妳主動求我幹的。」門關上的聲音極輕，卻像徹底隔開了兩個世界。

    留下她一個人，坐在冷掉的床上，渾身還是他留下的痕跡，心卻像掉進了深冬。

    良久，她站起身慢條斯理穿好衣服，打開手機，露出一抹陰鬱的冷笑。

    「誰也別想讓誰好過。鄭知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