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社的女巫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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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推开昆虫社的门,屋子里暖气开得足,空气里却混杂着青草味和泥土腥气。几排塑料集装箱整整齐齐码在墙边,透明的箱壁上能看到翻滚的土壤和一点点微微蠕动的影子。 她走过去,随手从小冰箱里拎出一只红富士,啪嗒放在案板上,拿刀利落切成小块。又把一沓旧报纸撕成碎条,手法熟练地揉进湿润的泥里。 “来,看好了。”红叶弯下腰,拉开一个透明的集装箱。黑黝黝的泥土里立刻有白白胖胖的身影翻上来。她把苹果和报纸撒进去,果香一瞬间和泥土味混合开来。 “这是我们社养的蚯蚓。”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掩不住的骄傲,“超级肥,钓鱼佬都一水的好评。我家的蚯蚓可保不空军!” 话音刚落,果然有几条蚯蚓缓慢地扭动着,粗壮得不像是常见的那种。 尔祯整个人都僵了,喉结上下滚了滚,半晌才闷声挤出一句:“……挺壮实的。” 红叶偏过头看他,嘴角勾着笑意:“是不是有点可爱?” 尔祯脸色发青,耳尖却红透。在别人眼里这些东西绝对“恶心”,可她眼里的光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要是说一句“恶心”,好像就辜负了她对这些小生命的热爱。 红叶见状,笑得更甜了,像是得了意外的糖:“放心啦,我不会强迫你去摸它们的。今天只是带你来看看,我们昆虫社的小金库。”她说着,先拉开一个抽屉,里面一层黄粉虫在麦麸里蠕动。 “这就是黄粉虫,主食是麦麸,我一般拌点燕麦片,还得勤快换掉潮掉的菜块。”她用镊子夹起一小块胡萝卜,“你看,它们就靠这个补水。” 尔祯眉毛微动,硬撑着盯了一眼,耳尖却红了:“……看着挺肥的。” “对啊,钓鱼佬抢着要呢,我的蚯蚓也卖断货。” 她随手拉开另一格,露出奶白色的蜡虫。 “这是蜡虫,小家伙最爱蜂蜜和蜡,营养超高,但太油了,所以养爬宠的人都当零食喂。” 尔祯皱了皱眉:“油?虫子还能油?” 红叶忍不住笑:“你看这肚子,rou嘟嘟的,难怪一口咬下去全是脂肪。” 说着,她又走到另一边,把一个透明箱子揭开,里面翻着木屑和土,密密麻麻的白色面包虫在里面钻来钻去。 “这才是金牌选手——面包虫。”她语气里带着点自豪,“我给它们吃胡萝卜、苹果,偶尔撒点麦片,长得可壮了。买家最爱这种,鸟类救助站、爬宠玩家都点名要。” 尔祯看了一眼,整个人僵住,眉头紧皱:“……你还真养得下去。” 红叶忍不住笑出声:“它们可是我社团的衣食父母啊。放心,你比它们高级点。” 她拿了几片生菜叶子丢进箱子,面包虫立刻蠕动着围上去。 “看见没?补水要靠这个。” 尔祯看着一堆虫子“哧溜哧溜”扑上去,呼吸一滞,闷声嘀咕:“……真邪门。” 红叶笑得眼睛弯起来:“邪门才赚钱。”说着把记录表递到他怀里,眨眨眼,“来,小助手,写个今天的喂食记录。” 尔祯闷声接过笔,低头在本子上写: 昆虫社饲养日志(11月×日) ?17:08 面包虫箱 —— 投喂胡萝卜 2小块 ?17:15 黄粉虫箱 —— 投喂生菜 5片,补水 ?17:22 蜡虫箱 —— 放入苹果丁若干,检查垫料,无异味 ?17:30 蟋蟀箱 —— 投喂土豆一个,观察活跃正常 ?17:36 面包虫箱 —— 翻拌基质一次,确认虫体健康 红叶探过头看了一眼,笑眯眯地点评:“字倒是比我写得好看,就是太死板了。喂虫子也要写得生动嘛——比如‘17:08,虫虫们扑上来开大派对’,这样看着才有意思。” 尔祯耳尖一红,憋了半天小声回:“……哪有人给虫子记日记的。” 红叶咯咯笑起来,抬手点了点本子:“我呀。” 正说着,门口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一个身材壮实、笑容憨厚的男生探头进来,身后跟着个戴着细边眼镜、气质安静的女生。 红叶眼睛一亮,连忙摆摆手:“哎,你们正好来了!” 她跑过去拉开门,朝尔祯介绍:“这位是熊杰,家里在郊区有个养蜂场,咱们昆虫社的蜂蜜、蜂蜡全靠他供应。” 熊杰挠挠后脑勺,憨笑着:“别这么说,都是顺手的事儿。反正我家蜜蜂多。” “还有这位——”红叶转头指向身旁那个文文静静的女生,“张小雅。小雅可是我们的大客户呢!她家里养了鬃狮蜥和肥尾,还收了一只超级稀奇的科罗拉多河流蟾蜍,吃得贼挑剔。” 张小雅腼腆一笑,声音软软的:“嗯,所以我经常来这儿买虫子……麻烦你们啦。” 红叶摆手:“这叫互利共赢!”说着就去冰箱里拿出一袋面包虫递给她,“刚补的,超级肥,保证你家小家伙们抢得欢。” 尔祯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觉得新鲜——在他眼里,红叶像个俏生生的小老板,一会儿是供货商,一会儿又是客户,周旋得游刃有余。 熊杰注意到他,好奇地问:“这位是?” 红叶笑眯眯地回:“我小助理,今天第一天上岗。” 尔祯耳尖一红,闷声点头:“……嗯。” 熊杰哈哈一笑:“行啊红叶,你连助理都有了。” 红叶得意一挑眉:“当然,要做就做大,谁还不是个有团队的虫虫女王呢?” 小雅把钱递过来,红叶没多客气,直接收下,然后又转手把其中一部分交给熊杰:“这是这批蜂蜜和蜡虫的钱,账目你回头核一下。” 熊杰点点头,憨憨一笑:“行。” 小雅捧着那袋虫子,还是有点为难地抿唇:“红叶,我家那只科罗拉多蟾……还是不太吃虫子,尤其最近,蜡虫都不怎么搭理。” 红叶挑了挑眉,思考了一下,语气认真起来:“要不要试试乳鼠?” 小雅愣了:“乳鼠?这么小的蟾蜍能吃吗?” 红叶点头:“能吃,而且对它们来说算高能量的食物。我有个校外客户,她年纪比我们大挺多了,三十来岁吧,也养着一只科罗拉多河流蟾蜍,她就用乳鼠喂,听说蛮有效的。正好她今天订货了,我得去给她送一趟。到时候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看哪儿能找到靠谱的乳鼠货源。” 小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那太麻烦你了……” 红叶摆摆手,笑意里带着几分干脆:“这算什么,咱们昆虫社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嘛。” 说着,她又低头在昆虫社记录本上添了一笔:“小雅反馈蟾蜍挑食,拟尝试乳鼠。” 尔祯站在一旁看着她一笔一划写下去,心里忽然有点说不出的感受。别人眼里的红叶是古怪、邪门的“虫子少女”,可在这一刻,他只觉得她比谁都干练可靠,像个真正能撑起一摊子的“大人”。 ** 放学后,天色已经微暗,风里带着初冬的凉意。红叶骑着单车,后座上还是一脸不情愿的尔祯。一路蹬到城南小吃一条街,香气混着炭火的味道迎面扑来。 他们停在一家人气很旺的烧烤店门口。霓虹灯亮得晃眼,烤架前烟火缭绕。 “走吧,就是这里。”红叶拎着个包装严实的小箱子,熟门熟路地推开门。 店里音乐震耳,红叶一走进去就被人一眼认出—— “哎呦,小红叶来了!” 烧烤店老板从吧台后走出来,踩着高跟鞋,花臂在灯光下闪着艳丽的色彩,卷发烫得蓬松,唇色艳到挑人魂。她笑起来明媚张扬,手里还夹着一根烟,却没点火。 “jiejie。”红叶礼貌地笑,把箱子递过去。 “还是你靠谱啊,我家那宝贝要是离了你的虫子,估计早饿瘦一圈了。”女人接过箱子,随手放在桌上,然后目光才落到红叶身后的尔祯。 “这位是?”她挑眉,打量了一下。 “我男朋友,顺路带过来见见世面。”红叶脸有点红,小声介绍道。 尔祯被她打量得有点不自在,却硬撑着点头:“jiejie好。” 女人笑得更开了,抬手拍了拍红叶的肩:“哎呀,这么小就谈恋爱了?不过挺般配的。” 红叶一噎,耳尖微红:“……jiejie你少乱说。” 女人偏偏不依,轻轻哼了声,转而认真起来,把桌上一张写了字的笔记纸递过来:“乳鼠你不是想打听么?这是供货的小伙子地址,姓黄的大学生。他自家养的,质量过关,我去拿过几次,没问题,检疫也做了,不会有传染病。缺货的时候就找他,自己去提,记得带现金。” 红叶接过那张笔记纸,点头:“多谢jiejie。” “谢啥,咱们合作这么久了。”女人说着,把头发别到耳后,笑得风情万种,“不过你啊,还是学生,别老跟这些虫子啊老鼠的打交道,小心把手养坏了。” 红叶笑了笑,没正面接话,只是把单据收好。 尔祯在一旁看着,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明明自己和红叶是同班同学,但在这间烟火弥漫的烧烤店里,红叶和那个气场全开的jiejie谈笑风生,他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他忽然很清楚地意识到——红叶比他想象的更独立,也更成熟。 烧烤店门口,夜风一吹,尔祯才觉得脸上那股烫劲儿慢慢褪下去。他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和那样的jiejie都认识?你到底还认识多少人啊?” 红叶转头看他一眼,眼尾弯着,笑得轻快:“陈姐人挺好的呀。又漂亮又能干,自己开这么一家大烧烤店,生意兴隆得很,我就佩服这种人。值得学习嘛。” 尔祯:“……” 他没接话,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什么学习不学习的,重点不是她和这种社会人关系居然那么熟吗?! 红叶没再解释,拽了拽他的袖子:“走啦,继续送货。” 于是两个人风风火火又跑了几家: 给楼下小区的一个钓鱼老太太送去一袋肥蚯蚓。老太太乐呵呵地收下,还硬塞了俩茶叶蛋给尔祯:“小伙子长得好,跟着红叶跑腿辛苦了。” 尔祯低声谢着,耳朵还是红的。 接着,他们拎着装蟋蟀的箱子,去了城东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个剃寸头的年轻男人,看到他们,他笑嘻嘻接过蟋蟀:“我那小鳄正长身体,得多吃点。” 尔祯一愣:“……鳄鱼吃虫子?!” 红叶神色自然,顺口解释:“昂,鳄鱼从小就是rou食动物嘛。小时候吃虫,长大了吃rou——再大了嘛,吃人!” 说到最后她还故意压低声音,带点狡黠。 尔祯被吓得打了个激灵:“……你别吓我!” 最后一单,是送到市区一个合租小公寓里。开门的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jiejie,长发披肩,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手里还抱着一只水灵灵的星点水龟。 “哎呀,终于送来了。”jiejie接过大号蟋蟀,温柔得像哄孩子,“小星星,吃新鲜的喽。” 红叶笑着跟尔祯介绍:“星点水龟超聪明的,通人性。她叫一声‘星星’,龟就自己跑出来要吃的了。” 尔祯一脸震撼,忍不住盯着那只水龟:“……这玩意儿真能听懂?” 红叶捂嘴偷笑:“当然啦,下次要不要让星星认认你这个叔叔?” 尔祯耳根子又是一烫。 ** 夜风有点凉,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尔祯坐在红叶的后座上,沉默得有些不自然。 红叶扭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微微挑起:“怎么啦?这一路一句话都不说的。” 尔祯喉结动了动,半晌才闷声开口:“……你真的挺会来事的。” 红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继续往下说了:“在学校里,你看着就只有季昀一个朋友,偶尔也就和戴莉莉说几句话。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不合群的那种人。可今天一看,原来你在学校外面这么会来事。” 红叶听了他这话笑出声来:“那是因为我的虫子物美价廉,货品好啊。” 她说得一本正经,尔祯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她唇角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红叶顿了顿,嗓音却低了些,带着点她少有的认真:“在社会上啊,就是这样。只有能对别人有价值,能提供别人需要的服务,才能慢慢建立交际网。可在学校里……” 她垂下眼,轻轻呼了口气:“看似单纯,其实更复杂。谁和谁走得近,谁和谁对立,背后全是小算盘。我搞不定学校里的社交,可出了学校,靠硬能力——就如鱼得水了。” 她抬起头,月光映得她眼睛亮亮的,像是把这一点轻巧却冷静的人生经验抛给了他。 尔祯沉默了,红叶又向前骑了一段路,正想着再开口问他送虫子有意思吗?结果尔祯忽然像憋不住一样,闷声冒出一句:“……我是真没用吧。” 红叶愣了下:“哈?” 尔祯咬紧牙关,手心攥得死紧,嗓音里带着点少年气的急躁:“学校里我就是个土包子,戴莉莉说什么醋蛾子我根本没听过,你和季昀天天能聊那些肯尼迪、第一夫人的梗,我插不上话。在学校外头,你能和烧烤花臂姐、养鳄鱼的哥们、甚至钓鱼的老太太都聊得火热,我却除了‘你好’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着,呼吸急促,眼尾泛着点红:“……我他妈就知道当个木头,跟着你跑前跑后,结果还是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是我啊?凭什么你就非要选我?” 红叶停下脚步,微微抬眼看他。 尔祯胸口剧烈起伏,终于还是脱口而出,带着点彻底炸毛的羞耻:“是不是就因为我这副身体?就因为你占有了我、把我玩得死死的,所以才算是你的?” 他咬着牙,脸颊guntang,尾音却颤了下:“要不是这样……我到底哪点配得上你啊?” 这话一出,他自己都觉得羞耻得要命,可心里的委屈和挫败感却逼得他只能这样稚气又急切地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