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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发泄

    

难以发泄



    房间里只点了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斜斜地打在地板上,将伏跪在地的女人身影拉得很长,像一道被揉皱的影子。屋内并不热,可女人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得发潮,肩胛骨微微耸动,却始终维持着俯首帖耳的姿势,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伊洛是第一次见这场面,跪在一旁瑟瑟发抖但仍捧着托盘不敢乱动

    当伊珞听到“出去”两个字时,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用尽全力挺着发麻的膝盖站起身,后背的刺痛让她踉跄了一下,却不敢有丝毫停顿。低垂着头,捧着托盘的双手握得死死的,腰弯得极低,头仿佛恨不得埋入地下,一步一顿地往门挪   。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到冰凉的门把时,身后突然炸响一声“站住”。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伊珞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她猛地顿住脚步,膝盖一软,差点不受控制地跪下去,全凭一股求生的本能才勉强稳住身形,指尖紧紧抠着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

    顾念只是从托盘中随意取了根鞭子,又道:“托盘放桌子上。”顾念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听不出情绪,却让伊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是……”伊珞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慌忙转过身,低着头小步挪到桌边。因为紧张,托盘边缘撞到桌角,发出“当啷”一声轻响,她吓得心脏骤停,连忙稳住手,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好,指尖触到桌面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做完这一切,她不敢再多看一眼,重新弯下腰,几乎是贴着墙根往后退,每一步都轻得像猫爪落地,生怕弄出半点声响惹来新的怒火。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门板,她才敢用最快的速度拉开门,闪身出去,再“咔嗒”一声轻轻带上门,仿佛刚才那扇门后锁着的不是人,而是能瞬间将她吞噬的深渊。

    门内的寂静隔着门板渗出来,伊珞扶着墙站在走廊里,胸口剧烈起伏,后背的疼痛混着劫后余生的战栗,让她忍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地,好半天才敢大口喘气。

    屋内,顾念拿着乌木柄的鞭子,鞭身是油亮的深棕色,尾端坠着小小的铜环,晃一晃便发出细碎的轻响,此刻却像重锤敲在空气里,指腹擦过粗糙的鞭身,那触感让她指尖微微发麻,心里的郁气却像被点燃的野草,烧得更旺了——明明该是解气的时刻,可胸腔里那团沉甸甸的东西,怎么都散不去。

    “啪——”

    第一鞭落下时,空气仿佛被撕裂了。鞭梢抽在后背上,发出动听的响声,女人的身子微微抖动,但又马上强迫自己适应,死死咬着唇,没发出一点声音。顾念看着她后颈渗出的细汗,看着那截暴露在灯光下的皮肤因为紧张而绷紧,握着鞭子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

    “啪!啪!”

    接连两鞭落下,力道一次比一次重。肌肤很快洇出淡淡的红痕。女人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板上,长发散乱地遮住脸颊,只能看到她紧抿的唇瓣泛出青白。

    很听话的发泄工具,可那沉默的隐忍,非但没让顾念觉得畅快,反而像一根刺扎进心里——她要的不是这个,不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可到底要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鞭子带着风声不断落下,红痕渐渐连成一片,一条一条的紫红色显得格外刺眼。顾念的手臂开始发酸,手腕因为反复挥动而隐隐作痛,可心里那股堵着的气,却像被密不透风的墙围起来,怎么抽怎么打,都冲不破那层壁垒。

    她看着女人微微蜷缩的身子,看着地板上被她指甲抠出的浅浅印痕,突然觉得这满室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窒息。

    女人背部的鞭痕渗着血珠,从一开始整齐的鞭打到现在杂乱无序,遍布整个背部,肿胀的皮肤令人不忍直视。

    最后一鞭落下,她没有收着力道,鞭子“啪”地甩在旁边的木凳上,鞭尾回弹着似乎从手上扫过,她并未察觉。

    顾念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握着鞭子的手在发抖,不是累的,是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与憋闷,几乎要将她自己吞噬。

    伏在地上的女人依旧没有动,只是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后背的红痕在昏光里明明灭灭。顾念盯着那片狼藉,突然觉得手里的鞭子烫得吓人,她猛地将鞭子扔在地上,转身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

    夜风灌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她眼底的阴霾。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那口气还堵着,像一块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原来有些火气,从来不是靠疼痛就能浇灭的。

    “把这里收拾一下,你就可以走了”顾念说罢便推门打算出去,还没迈出去一步,就看见门口跪坐的小女孩,大约20岁的样子,看着倒和顾九思一般年纪。见她出来,伊珞赶紧慌忙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企图遮挡自己的脆弱。

    这是池野送给顾念的小玩意儿,虽不像屋里那个调教好的,但是也是个乖的。池野带她来的第一天便教过她该怎么称呼面前的人,可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这小孩,顾念也不勉强,留下一句“去休息吧”便转身下楼了。

    伊珞见她走了,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掉,咬着嘴角不让一丁点儿哭声偷偷跑走。透着血色的场景令她恐惧,卑微的姿态令她厌恶。她是个孤儿,从一个弃婴到现在能活着有口饭吃就很不错了,如此安慰着自己,直到嘴角咬出了血才慢慢止住了哭泣,缓缓起身向房间走去。

    顾念正皱着眉头在楼下喝酒,“呵,顾长思啊顾长思,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时的混沌森林,那位身着黑红破袍的古怪女人罕见地换了身新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