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

    见玄烨醒来，苏凌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目光扫过案台旁的尚方宝剑，心中了然。此剑为凡世权力的象征，有破虚妄的能力也正常。

    苏凌烟心里叹口气，原先她为玄烨设下梦境，以玄烨凡人的身份，只能在梦境中走完一生，这样她既可以达成目的，也可以了却因果，等玄烨醒来，会忘掉一切。

    现在梦境破除，她只能用别的方法，将因果了却。

    “你现在恐怕有很多疑惑，不要急，我会解释。”

    “我是一名修仙者。”苏凌烟将玄烨的震惊收入眼底，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一些原因，我急需可以破除诅咒的宝物，这类宝物并不好得，我能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与你，或者说是与一位皇帝神交，孕育子嗣，这个过程中，天道会降下一道紫气庇护母体。”

    “仙凡有别，凡间大部分东西对修仙者都没什么用，但紫气不一样，受命于天，自带天道规则......”

    苏凌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简单说明自己的来意，至于她为什么要这道紫气，这道紫气有什么用，这些告诉玄烨也没意义。

    修仙者孕育子嗣的方式千奇百怪，有些时候甚至只需要对方的一缕头发丝，苏凌烟的手段还没到那种地步，但她也没什么兴趣和凡人男子交合，神交的方法是她在一本古籍中所得，用来应付眼下之事再好不过。

    可惜玄烨醒来了，虽然她对欢爱之事并不忌讳，但解释得这般清楚，也有些不舒服，想到这，苏凌烟眯起眼睛打量尚方宝剑，要不要等会给它折了？让它坏事。

    尚方宝剑好似察觉到什么，气息内敛，一副存在感很低的样子。

    罢了，只是件未开智的器物，何必跟它见识。

    苏凌烟收回目光，手掌一挥，解除玄烨身上的哑决，“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片刻沉默，玄烨似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仙子要做什么，只是通知，他没得选。

    “你不必如此。”苏凌烟望着有一丝颓然的玄烨，道：“此番世界，天道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既然有所求，自然有所报。”苏凌烟手指上的戒指发出微弱光芒，一颗果子从里面飞出，悬停在玄烨眼前。

    这颗果子玲珑剔透，散发出淡淡幽香，果子周围还有一圈白色的光芒。

    “这是寿果，可以增长你130年寿命。”只是对凡人而言，苏凌烟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寿果对于修仙者来说，如同鸡肋，最多能增长两三年寿命。

    没办法，修仙者指缝里漏下的东西，对凡人而言，都是绝世珍宝。

    “另外，我会庇护你的国家五十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免大灾大难。”

    “这是我对你的补偿。”

    玄烨并不是傻子，他只是畏惧，凡人遇见仙人，总是畏惧，他从苏凌烟的话里听出来，对方之所以会和他说这么说，恐怕就是因为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玄烨眼里闪过一丝期翼，他不再顾及自己是天子，也不考虑脸面，飞快从床榻上下来，直直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地面，身体似乎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而颤抖。

    “仙子，我还有一事所求……”他甚至没有称自己为“孤”，强行改变了说话习惯。

    “如果是为了修仙的话，劝你换一个。”苏凌烟对此见怪不怪，“你没有灵根，修不了仙。”

    她的话语冷漠，简单，又残酷。

    玄烨不动了，头僵硬地磕在地上，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

    他好像死了。

    “唉。”苏凌烟叹口气，“也罢，我这里有一颗丹药，它没有名字，是我无意中所得，你服下此丹，有机会激活伪灵根，伪灵根虽不比灵根，到底是可以修仙。”

    “不过，激活不了伪灵根，你就抵挡不了丹药的药效，会立刻死亡。”苏凌烟从戒指中取出丹药，“所以我劝你快死的时候吃，那样就算失败也无妨。”

    “如果有一天，你踏入仙徒，可以到玄宗找我。”

    这句话说完，苏凌烟便不再管玄烨反应，她的身影愈发涣散，快要消失不见。

    最后空荡荡的寝宫里，女子的声音在玄烨耳边响起：“对了，你不必担心孩子的事情，我只要紫气庇护一段时间，不会将孩子生下来。”

    玄烨一怔，最后只是跪着，久久不动。

    仙人做事，不是凡人可以揣度，仙子能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已经是恩赐。

    他还有什么怨言？又或者，从头到尾，他能有什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