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杀妻
第十三章:杀妻
次日,花钰从床上醒来,旁边空荡荡,这还是二人头次分开睡。 面若素荷,梳发着装,取了房匙便要出去。只看日头昭昭,倒也是个好秋。 紫月正端着香草烹的汤水来给人净脸,天冷的她脸红红的。 花钰接过递来的手帕,边揉边问:“昨夜他宿在哪?” “公子宿在书房,但卯中便去了庄上……对了,公子还吩咐齐叔于柴房里候着。” 闻言,花钰的手不动,那眉下睫毛快速扑打,心虽震动但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洗了脸便将盆水泼洒在院子里。 “钰哥……” 紫月发觉变化,害怕两人生了嫌隙。 “怎么了?” “钰哥你心情不好,可有烦心的事?” 花钰见其脸红红的,也不好扯谎来欺瞒,便叹气道:“也不是多烦心的事,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那有紫……有公子陪着钰哥!也有紫月陪着钰哥!钰哥就不要忧愁!” “哈哈,那便承了你的愿,也愿我的紫月meimei不要忧愁,快乐一生!” 闻听此言,紫月不免落泪,有人真心疼她有人真心爱她。 “不哭,今日是个好日子该笑笑!” “嗯!” 花钰搂着破涕为笑的紫月,内心感叹她真是一朵纯洁的花…… 别了紫月,花钰便往柴房去见了齐大木,这才听他讲来水婆之事。 几日前,老酒鬼持条麻绳就往昏迷的水婆脖上勒,行凶未成,却遭人撞见大喊,来时又喝得半醉,这会全醒了,却脚力不胜,被抓了个实场! 众人探去鼻息,水婆竟也是死了,立刻把捆着的老酒鬼架拖去府衙交由县官裁决。 众人皆见其行凶之事,如今老酒鬼只能期盼金二牙子解救他,不消一会,那金二牙子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先是掩面,而后重跪,口中大喊:“草民见过大人!” “嗯,起来说话。” 金二牙子一起身便一脚踹倒老酒鬼,大骂:“你这狠心的贼!还我妻命来!” 倒是真情,也有两滴泪滴下。 “何出此言?……你莫不是想翻脸不认人?” “我自是认得你!恨不得把你抽肠作衣,切rou喂狗!” “你这捞子玩意,可别后悔!叫你不得好死!” 只见老酒鬼一拜,便把两人如何合计的事情说了出来,有声有色,便连嫖了哪个窑姐也说了出来。 “污言秽语!” 县官又道:“可有证据?” “有!我那徒弟也是知道的!” 待讲了人名和那块地后,县官便让人去传话,却还没走出多远,便在衙门口见着了。 甫一进门,便见一长嘴窄额,脚粗手细的黑娃子,似狼非狼,倒像是老人口中的狈,这正是老酒鬼的徒弟,小酒鬼。 见人这般快,县官惊讶,撑案问他话。 待说明情况后,只见小酒鬼先是跪伏,又起身懵懂如孩童的问:“回老爷大人话,金二爷是哪位? 县官一指,小酒鬼看了看又低头道:“小的那日未见过这位爷。” 老酒鬼闻言,当即火冒三丈,抡拳砸去:“你怎扯谎?快如实说来!” 衙内忙扯开两人,却也还是遭了打,金二牙子见此暗喜,赶忙浑水:“老爷,您可听着了,小的分明的清白的。” 县官抚须颔首,只缓缓道来:“我已明了,即刻捆去牢里。” 左右应下,各持一条麻绳走去。 “冤枉啊!冤枉!” 老酒鬼力气大得很,手脚乱冲,两个大男人竟近不了身。 隐没在人里的旺儿正备受煎熬,一咬牙一瞪眼,便一撞到几人面前。 金二牙子预感不妙,呵斥道:“你来干啥?活干完了吗?” 老虎吼了山狐,贼心便死,这旺儿又要退下,却听人群中有人讶语:此人不是水婆的男仆么……却被金二牙子一个眼色瞪得扭头,这番情形只怕另有隐情。 “可有什么话要说?阻碍公堂便要挨板子了!” 见要挨打,旺儿索性心一横,一股脑全讲了出来:“小人于前日见老酒鬼和主人在木萘窑里密谋,啊为杀害水婆之事!说是要毒晕了由老酒鬼勒死,再挂绳对外说做上吊。” “哦?可有此事?” 金二牙子看着那县官,直打哆嗦,但依然强横着讲:“绝无此事!” 县官也不是傻子,只传仵作来。 众人皆等,却见仵作不来,县官倒走,不由得群哗。 待县官回来时,便一笑:“本官已明事情经过,确有下毒之事,人证物证具在,可有何分辨?” 人证物证具在,何不即刻抓拿?那老酒鬼也知性命不保,眼一转便明白那县官的言外之意,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水婆席屉里的两百两银子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被他卷去,他许我五十两银子,小的……这才。” 那县官听闻此话,便大拍案板,立刻叫左右拿下金二牙子。 原来是老酒鬼偷扒金二牙子的包囊,一见有七百两银子,却分自个五十两。心生不满,便威迫他多分,否则就要捅出去要他好看。 原先分去五十两,金二牙子便十分rou疼,又分去一百两,那老酒鬼还不满足,杀了一个还不能再杀第二个? 于是,金二牙子各花了十两银子买通了小酒鬼和仵作,要这老酒鬼好死! 至于杀妻的动机,大概是因为金二牙子厌倦了水婆那刁蛮的样子,也因为不愿与她归宿山野,也更因为那几百两银子。 至此,金二牙子判了个腰斩,老酒鬼判了个绞刑,小酒鬼判了个杖五十,徒三年。 唯独旺儿立了大功,免去告主的重罚,还因水婆,金二牙子没什么亲戚,县令便遣了他自取奴契,由此得了自由身,倒也是福缘。 花钰听罢,不免感叹世事难料,大多的仇恨也随着死亡而死去。 讲了事,齐大木自有要处,便要告辞,却被花钰喊住:“……还劳你带个信,且让他今日早些回来。” “回这位公子话,只怕见不到咧!公子他去了邻县办事,怕也是明日才能回来。” 闻言,花钰失落的摆摆手,让人自去。 不知是不是秋风太冷,还是身衣单薄,只觉得寒意遍体。 回了屋,心也难以暖和,也不好会弹琴吹箫,便不如耽于“案牍”。除了粉铺的事外,还兼着一处农庄的事。 今日也要回去李府对些账户,再顺道给老太太,太太请安。 “紫月,来帮我收拾东西,我们今日回府上去。” “好。” 两人收拾了账本户册便往李府去,在花钰的强烈要求下,紫月倒也坐了一会轿子,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忙了一日,临了在老太太处用了膳,又趁着黑回来。 左右无人,燃起灯烛又生了忧愁,剪了灯烛又生了思念,他渴望李源友的怀抱,旁边空荡荡。 不由得的起身,不由得来到书房,不由得的埋在小榻上,不由得的吸取爱人的气味,不由得的带着滔天的思念睡去…… 于是,后半夜李源友回来时就发现人睡在他的榻上。 他的气早已消了,是料花钰睡着,怕惊人夜,这才来书房将就一晚,没想到这可人的小猫却撞了进来。 人一进来,那股热风吹的花钰便醒了。 一见是李源友,内心思念化作行动,爬去他的身上,嘴里在说:“我愿意……” 突然的惊动,李源友空着手不敢抱,身上人烫得厉害,这才明白他的心意。 哪怕再累,李源友也愿意填补他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