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微脏
衣角微脏
江家老宅书房,江赋生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江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在学校干了什么好事?江佐!” 他目光扫过江佐颈间的抓痕,厉声道:“校长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玩可以,但别太过火!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替你收拾烂摊子!” 江佐双手插兜,懒洋洋地倚着门框,嘴角噙着嘲讽:“那真是多谢您了。要不是您那宝贝儿子成了植物人,您哪会纡尊降贵,给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收拾烂摊子’呢?” 这带刺的话气得江赋生浑身发抖,抓起书桌上的台灯就砸了过去!台灯不偏不倚,正中江佐额头。鲜血瞬间涌出,顺着额角流下,糊住了睫毛。 江佐抬手抹了把眼睛,血迹在脸上晕开,笑容却愈发嚣张:“您下手可得悠着点。把我砸死了,可就只剩病床上那位了。”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目光掠过江赋生半白的头发,“还是说——您老当益壮,抓紧再生一个?” *** 回到自己房间,江佐仰面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回来当江家的儿子,无聊;打架,也无聊;连逗弄杏子,似乎都开始腻了。 他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红色波点蝴蝶结发卡,在掌心把玩。 眉眼间难得流露出一丝柔和与放松,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 “你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去!” “你看不见我吗?别怕,拉着我的手!” “这是我哥哥给我买的蝴蝶结,给你摸一 摸……” 他目光转向桌上的手机,拿起来拨了个号。对面很快接通,传来温婉的女声: “阿佐?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江佐摩挲着手中的发卡:“没事,就是想你了。” 这温柔蛊惑的语调让陆明舒心跳漏了一拍“明天……学校就能见到了。” “嗯……”江佐顿了顿,“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的那个发卡吗?” 又是小时候的事?陆明舒微微蹙眉,仔细回忆着,谨慎答道:“那个蝴蝶结发卡?怎么突然提这个?” “你跟小时候,”江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差别挺大的。” 陆明舒轻轻叹了口气:“阿佐,人都是会长大的,不是吗?” 陆明舒挂断电话,掌心按着仍在激烈跳动的心口,思绪飘回了第一次见到江佐的情景。 那时,他衣着考究,眉眼精致,与身后西装革履的司机和保镖一起,同破败的街区显得格格不入。 小小的江佐,手心紧攥着那个红色波点蝴蝶结发卡,正焦急地向路人打听,是否见过戴着同样发卡的小女孩。 陆明舒远远看着,路人纷纷摇头。后来她听说,这个男孩竟是江氏企业的小公子,曾在这片区域被绑架,短暂失明时被一个小姑娘所救。他日日来此寻找恩人。 那天,她隔着马路,又看见他在询问。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裙子和开了口的旧皮鞋,陆明舒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是我。”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我的蝴蝶结。” “是我从仓库救了你。” “你那时不是看不见吗?现在……能看见了吗?” 从此,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江家提供了资助,让她得以脱离贫困。升入高中后,江佐更是主动追求她。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她太了解江佐了。 他执着于她,无非是源于儿时那点羁绊,加上她迟迟不肯答应而激起的征服欲。剥开这些,他对她本人——陆明舒这个人,究竟有几分喜欢呢? ………… 警察局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慕娆没有勇气去见那个死变态,是通过电话收到的通知。 犯人是西街一带臭名昭著的混混,平时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这次竟见色起意,试图强jian未成年人。 这段时间,杏子的生活终于回归平静。江佐没再出现刁难她,她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地当“狗腿子”。 为难慕娆的真凶落网,警察打电话来时杏子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看来之前,确实冤枉了江佐。 但杏子并不后悔。江佐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先前因江佐的针对,同学们大多不敢与杏子走得太近,怕引火烧身。如今江佐不再为难她,杏子开朗可爱的性格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前桌张云回头冲她竖起大拇指:“杏子,你真是好样的!能从大魔王手里全身而退!” 这话让杏子一阵心虚。她哪里是全身而退?差点连身子都……她尴尬地挠挠头,打哈哈道:“还好还好,就……衣角微脏,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