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回 承諾
第一百五十九回 承諾
寒風刺骨,大雪紛飛之寒冬漸漸溜走了,披著雪霜之大地,慢慢地溶化,露出藏於底下翠綠之色彩。 他們在經過四個多月之行駛,愈來愈接近邊疆。 端起都沒有像剛出城門般,終日與她黏在一起,對待她之行為都收歛不少,加諸於她身上之力道都方輕不少。本是佈滿歡愛痕跡之身子,隨著他態度上之改變,而消散不少了。 春花空洞地看著車頂,感受身上有物壓著。 此時,傳來一把低沈之聲音。 ”想著甚麼?” 才把她思緒拉回,看向本伏於奶子前,要她哺餵之他,正於雙奶中間抬頭盯著她看。 ”想為何您這樣做?” 他揚著笑意,坐起來,並用手背擦拭嘴角之奶水。 ”那,想過明白嗎?” 並把她拉起來,伏於懷中。 她撞上那副胸膛,搖著頭道: ”想不通。” 接著,她揚著清澈之目光,看向其下巴,小手撫摸著其臉頰,甚是纏綿留戀之樣子。 ”可是,春花有一事可以肯定,您是對權勢感到懼惧。” 他詫異地垂頭看向她。 她回以淡定之目光,問道: ”既然都懼惧了,為何仍要這樣做啊,端起哥?” 他帶著堅定及真誠之語氣地道: ”因為妳。” 她聽著其回覆,忍不著訕笑一回,才回應他。 ”可是,即使如此,這都不會成為您不顧一切之理由,帶春花離開這裡。” 他鬆散地回應著她。 ”妳亦不會隨我離開。” 她欣賞著那臉龐,指尖沿著輪廓把它描繪下來。 ”是啊!春花不會離開。但是,您都不願去拋棄您之父母,您之前途,您之人生。您只是想借用對春花之感情,去放肆一回。” 冷不破防被她毫不留情地道破其自私,使他扭側了頭臚。 ”妳知道?” ”開始,春花都不明白。然而,隨著愈靠近邊疆,您逐漸收斂之行為,春花便明白了。” 他忙抓著於臉上畫來畫去之小手道: ”那,妳會跟主子們道?” 她沒有立馬回應,一臉平靜地看向其神情變化,才道: ”不會。” 他鬆了口氣。雖然,他有信心她不會把此事道出,但在聽到她親口道,懸上之心情終是放下來。 接著,她又道: ”作為交換,您不要再去威逼翠丫了。” ”或許,是我跟她同謀合污。” 她微搖著頭道: ”她不會。” ”為何?” ”一個願意為春花犧牲性命之人,不會無端端背叛春花的。” ”妳就這般信任她?” 換來,她熠熠有神地看向他,報以一抹微笑去回應他。 他見著她之神情,又問道: ”妳可想知道我拿著她甚麼痛腳嗎?” 她看向垂目地道: ”不用了。春花相信她。” ”她會被我威脅,便是…” 一根纖長之指尖抵於嘴巴上。 ”不要再道了。此事,就讓它過去吧!” 他倆四目相投,他一臉憂愁,她一臉從容。 最終,他敗陣。大掌挪開那根指尖,閉上雙目,用力抱緊她,並窩於其脖子與髮間,索取那份馨香。 ”如果我倆永遠這樣多好。” "是嗎?" 她溫柔地撫摸著其髮絲,輕輕地道: "我倆之好僅限於互相溫存。回歸於生活,您便不會選擇我了。" 他更是於脖頸間鑽去。 "端起哥,您在此離開吧!不必送春花到邊彊了。" 他抬頭看向她。 “妳…怨恨我?” ”談不上恨。” ”那讓我再相送妳一程。” ”但春花亦不歡意您於身上再佔便宜了。” 聽到此,他忙推開她,並盯著她。而她借此把衣領拉攏起來,掩上袒露之奶子,輕描淡寫地道: ”端起哥,離開吧!您留下來亦沒有作為。” ”妳我之間便沒有一絲情宜?” 她幽幽地看向他,揚起笑容。 ”那您可以為我放棄甚麼?” 他語塞了。他不可為她作甚麼,家人,他沒有辦法不顧。出途,他不能沒有。權勢,他從沒有過。 ”即使我願意跟您一起,您都不會選擇我。但,您仍要裝出一副情深之模樣。為何?想我不安,於心不忍?到最後您甚麼都不願給我,卻要問我對您何有情宜。” ”倘若我有,您會怎樣待我?” 她寬容地盯著他。他沒有任何回應,扭側頭。 ”您亦只會離我而去,因為您有太多太多東西捨不掉了。” 她挽起他之髮絲道: ”這樣,您還問春花情宜何在,您何等自私?” 他輕弱地問道: ”二爺,便會為妳捨棄嗎?” 她瞪大雙目,然後回憶著他之點點滴滴道: ”不知道。可能會,亦可能不會。不過最起碼,他給到春花要之安穩。這點,妥妥是之前那些年,他給到春花免於不同男子之間游走,省去面對不少流言蜚語,並給春花餘生有保障,允許生下候府之長女。” 他有些不甘地道: ”那是因為他是二爺。” ”但是,他願意給春花。您願意給春花一個承諾嗎?” 他抿緊雙嘴,抬起頭,思索片刻。默默穿上褲子,掀開簾子,於步出車廂前,道了句。 ”保重了,春花。” 便頭亦不回地離開了。 他如她所說般,他給不到她一個承諾… 自那天起,春花再沒有見到端起了,又換回翠丫到車廂服待她。 初面對春花,翠丫是慚愧,是內疚,是難堪,是煎熬,是… 她只可垂著頭,無顏面對,不敢作聲。 春花見此,語聲溫婉地道: ”把那事都忘了吧!” 翠丫鼻子一酸。 ”春花姐…” 她便為她遞來帕子。 ”擦乾眼淚。” ”嗚…” 她把手帕接過去,拭去雙目中之淚水,淚水又不出來。直到不知多久,她才平復心情,並告訴她一事。 ”姐,他離開車隊了。” 春花平靜地應聲。 ”知道了。” 翠丫見她一臉平靜,心虛地問道: ”他就此忽然離開,您不怕他出事?” ”他心中有牽掛,不會有事。” 她便垂頭,從後取出一綹髮絲撫摸著。 ”姐,您歡喜他。” ”不是。” ”那為何您容忍他。” ”報答他當年之幫助。” 翠丫似懂非懂地看向她。 而春花把那綹撫順之髮絲挽起,編成髻子。 端起哥,春花沒有甚麼可以給您,只有這俱讓人垂涎之身子… 其餘之路程,便由春花一人走過吧! 再走多十天,他們來到邊疆。 翠丫小心翼翼地扶著春花下車,她倆抬頭看著巨鹿候於邊疆之府邸,正門上方掛著巨鹿府之牌扁,感此處顯得有些荒涼及舊式,沒有京城之富麗新穎。 她倆左看右看於這裡,它又是雄偉壯嚴之存在,雕刻之石獅子,朱紅之大門,高巍之白牆,有別周遭之簡陋。 春花由著翠丫挽攙扶著步上台階,並跟守於門外之士兵道明來意。 便有一名士兵勿勿進去稟報,待過片刻,有一名穿著得體之中年男子出來,揖手向著春花道: ”何是春花姑娘?” 春花向他福身道: ”是,不知管事貴姓。” ”小人敞姓鄭。” ”鄭管事好。” ”不用客氣,姑娘。早前,候夫人已來信,小人都猜想姑娘應是這些日子到,故特意交待門口之士兵留意。” ”有勞鄭管事掛心了。” ”應該的。剛好,今日候爺都在府中,小人帶您先去拜見他。” ”勞煩鄭管事引見了。” ”請進。” 就此,春花隨他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