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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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种族喜欢把提夫林称作魔裔,以此来动摇他们的心神或显摆自身的博学,坏心眼,又纯真的让人觉得好笑。    他们与所谓的魔族不同,已经脱离了“被法力扭曲的生物”的范畴。    或许还有谁能记得人类与地狱领主签下的契约,让来自炼狱的血脉侵入大千。    这血脉给予了他们异形的容貌与天生的施法能力,也刻下了痛苦的烙印。    欢迎、接纳、热恋、诞下子嗣。    简单的幸福对提夫林来说也许只是一种奢望。    虽然近百年他们收获了一些正面的评价,但民众对他们的热情会持续多久,就不知道了。    ——《异种族见闻录》类人生物卷 提夫林编    ————    迷雾湖就如同它的名字,终年萦绕着雾气。    这里相较于其他湖泊并不深,有些位置被软泥垫高,歪歪斜斜的长着不少树,乍看之下不仅难以分清到底哪些是水体,还会因为长势不错的茂密植被误导,以为湖水浅的有些过分。    这种误会使不少人固执地称呼其为沼泽,并将其整合到南部那片真正的上古毒泽中,不过没有哪个地图会按照这些人的意思归纳就是了。    潮湿是这里的主旋律,阴冷是严冬特有的附属品,迷雾湖是异怪的天堂与野兽的温床,也是不够谨慎的冒险者长眠的地方。    踏入湖水,湖底的淤泥会让人分不清高低,寒冷会透过层层叠叠的防御刺入骨髓,疼痛会代替掉对温度的感知,如此拖慢行进的速度。    但魅影驹不会被影响。    马匹漫步于湖泊上空,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它们的经过与使雾盘旋于水面的微风无异。    长达三天的路途让牧尘又思念起了地下城市的生活,虽然魅影驹的确方便,但是日常的生理需求让大前辈不得不时常停下来等他。    吃东西还好,就是每次内急,对上萧炎揶揄的目光他都巴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到底是什么生物完全不进食也能活下来?    他不知道,问萧炎只会得到“很多”作为答案,举的例子也完全在认知范围之外的,这些例子中他唯一认识的依旧是龙。    “所以龙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牧尘哆嗦着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看着几乎赤裸上身的萧炎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一种很像猫的生物。”    “猫?不该是蜥蜴?”    答案出乎意料。    牧尘从没有亲眼见过那种强大的生物,但是听过他们的传闻,无论是谁都说是长着翅膀的巨大蜥蜴,像猫这样的说法堪称新奇。    “龙的外表的确更像鳞爪类,尤其是翼膜和鳞片,不过魔法生物不能只看外表,他们的肌rou分布与骨架结构更贴近爆发力强悍的猫科,如果是蜥蜴那样的构造会笨拙不少。”    萧炎貌似很了解龙,几乎没怎么思考便做出来回答。    “不可思议。”    牧尘感叹了一句,又问道。    “既然类人生物有那么多种,龙类是不是也有很多种?”    “当然,亚龙、类龙、伪龙、龙兽。龙类是个极为庞大的种群,不过其中最为冒险者所津津乐道的理应是真龙。”    萧炎一下子报出了许多陌生是词汇,看来龙类和其他种族一般多样。    “前辈以前教导过的都是真龙吗?”    “之前给你举的例子都是真龙,当然也有其他龙类。”    萧炎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催促着魅影驹落到水面上,牧尘也跟了下去。    近水面的雾气较上空浓郁不少,凛冬将冷升华出了死亡的意味,他们与映着影子的颠倒世界只隔一层远离彼此的冰。    “水下就有一只,你别下马。”    “哦。”    牧尘牙齿打颤,他看着萧炎下马,踏着荡起微波的湖水,双手构造起术式,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此冰冷的环境竟无法影响他分毫。    那模样估计是发现了想要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不会搭理他了。    萧炎不怕冷,但他牧尘怕,见自己的哆嗦没有换来一丝一毫的同情,心道这人还真是没怎么和人类打过交道,只能燃起自己的紫火驱散雾气。    干这种事紫火不太好使,虽然驱散了些雾气但也消耗了不少魔力。    没办法,他只得挥动着手臂让紫火尽可能把热量扩散到周围。    胡乱的挥舞越到后面越力不从心,牧尘的手掌滑过了魅影驹的后颈,这匹马儿便因为遭受到攻击渐渐虚幻了。    他愣了一下,随后潇洒地翻身下马,他看萧炎先前没有施法的动作就走在水面上的样子,估计这水连脚背都无法没过。至于龙嘛,总不能自己问了一句这儿还真就出现一只吧,八成是萧炎吓唬自己玩的。    只不过事与愿违,他的脚刚一挨到水面就被寒气缠上,随后整个人就像被恶兽缠缚一般,没有丝毫反抗余地地被迷雾湖吞没。    冰冷的湖水黑的吓人,见有人落入怀中便蜂拥而上,捂住牧尘的口鼻领他窥见死门。    “咕噜咕噜!咕!”    迷雾湖有多冷他无法形容,只觉得脑袋像是被熊地精打了一拳似的眩晕,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被收了去。    就算他会游泳自己身上这些装备却成了累赘,隐隐间水流也在落井下石地拉扯,一时间居然加剧了坠落的感觉。    不过很快,挣扎间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就拥住了他,耳边能听到水流被剥开的隆隆声,随后感觉到自己破水而出。    “呕——咳、咳咳,呼,呼……”    牧尘紧紧抓住带自己离开水域的人,不用猜,只可能是萧炎,不过体型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去看,发现被他缠住的人背后居然是一对蝠翼。    他立刻把头用那人的肩上抬起,连忙撤回,却发现依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除了那一对魔龙般的大角。    再往下打量,依旧是消瘦的身体,却长出了修长尾巴。    他的脚看上去小了不少,定睛望去,才发现已经变成了偶蹄。    毫无疑问是从未见过的姿态,牧尘的大脑飞速转动,突然想起了一个种族的描述。    “提夫林?”    “精灵力气太小。”    面容清秀的提夫林点点头,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湖面。    “我刚才给你附加了‘凌空而行’,你先放开我。”    “我怕。”    牧尘连连摇头,他的确感觉到脚踏实地的感觉,但对直接撒手颇为抗拒。    再说,他还不想被冻死。    对此,萧炎先是带着疑问的瞥了他一眼,却拿他没办法,只得挪动了一下身体悄悄把他的重量变轻了些,提夫林也不是力量见长的种族,只是比起精灵好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用来吓人挺合适的。    “魔裔,收敛你的敌意,和龙作对愚不可及。”    古老的语言自水中传来,其中蕴含着淡淡的龙威,将湖面激起层层波涛。    牧尘现在对刚才自己没有松手的决定感到庆幸,龙的绝对压迫感让他的神志都开始变得模糊,恐惧顺着脊背向上攀爬,扼住凡人的咽喉。    要不是知道自己紧抓着的人能够和龙对抗,他怕是现在就要背过气去。    湖水随着言语破开,一颗比成人还巨大龙类头颅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脸上的皮rou坍塌凹陷,稀薄的肌rou露出畸形的骨骼线条,看上去让人汗毛倒竖。细密的鳞片稍显暗淡,如同鬼火般浑浊的淡绿色眼球陷在眼眶中。    头上的骨刺看上去稍欠打磨,与那对向前方生长的大角错开,将流线型的轮廓彻底打破。这种狰狞的美感并不是人人都能够欣赏的,往往与溃烂一词更贴近。    阴沉的龙在雾中显现,一时竟无法令人辨别其是否为活物。    牧尘隔着大老远都仿佛能闻到其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这宛若骷髅的黑色头颅,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谁说这玩意儿像猫?简直是鬼扯!    “我还以为你又要偷袭呢。”    提夫林没什么紧张感,淡淡说道。    先前黑龙在看到落水的牧尘后就发动过了攻击,比较低阶的惑控法术和龙威自带的恐惧效果,只不过现在已经被萧炎解了去。    龙族总是贪婪的,色彩龙尤有甚之,在杀死智慧生物前总会榨干其最后的价值。    比如夺取受害者的一些财宝,显然这条黑龙也有此意,于是攻击来得不算猛烈。    “注意你的语气,劣等生物!”    黑龙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但心里却有些不安,作为一只尚未成年的龙,对于这些能用龙语的存在还是有所忌惮的。    他对闯入自己领地的两个生物都使用了还不完全的“骇人威仪”,却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鳞都没长厚就学红龙逞威风,爹妈没教过你黑龙该怎么活吗?”    提夫林的语气还带着几分笑意,诡异的高温突然蜿蜒而上,整个湖面的雾气居然就这么散了去。    牧尘注意到萧炎微张的口中居然是一排尖牙,舌尖分成两半,这异形的模样看得他心头一颤,耳朵突然升了温,却不敢乱动让他分心,连忙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没有发现热能在他的口中汇聚出了火光,嘴角翻滚着一种与周围截然不同的雾气。    “我擦!”    黑龙似乎也吓得不轻,刚端起的架子全都不要了,一头扎进了水中再也没有出现。    萧炎见他消失把即将施展的法术一口咬碎,随后像进食一般咽了下去,做完这些,他拍了拍还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的牧尘,示意他下去。    “先放开,他已经跑了。”    然而牧尘还是没有放手,萧炎皱了皱眉,感受到他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这什么状态?    现在牧尘的情绪有点不对,提夫林没有多想,带着他往迷雾湖周边的陆地飞去。    手指拨开空间,带着人几个闪身来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    “你没事吧?”    他关切地问了几句,顺便把其身上的衣服给烘干,可这家伙似乎铁了心不回话。    “怎么了?”    提夫林比精灵高了不少,但是和这位人类相比还是差了点意思,如果没有给这家伙施加凌空而行,他估计没办法将其带过来。    任意门的使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眼里却透露出星星点点的疲惫,仿佛一个嗜睡的生物在强打精神。    揉了揉额头又小小的喘了两口气,萧炎开始检查牧尘的状态,随后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    “我不是解除了精神异常状态吗?”    他瞪大眼睛,又眨了眨。    “怎么回事?”    牧尘精神异常的程度不高,至少还有思考的能力,萧炎简单的用了个二环的“安定心神”,将他从不正常的情绪里拽来回来。    平静下来的人类松开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带着愧疚。    “又给前辈添麻烦了。”    萧炎随手创造出了一个篝火,托着腮帮子盯着牧尘。    “说说吧,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牧尘老实的交代了经过,垂着头,似乎有些腼腆的样子。    “我觉得有点冷,就想着生火暖和一下,然后不小心打到了魅影驹。”    提夫林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随后道。    “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该在说正事的时候让你以为只是说笑,之后我会重新调整寒冷抗性。”    “不过你的这情绪是怎么回事?你想走死灵系?”    牧尘闻言身体一僵,撇了撇嘴。    “嗯,前辈之前说过‘龙威’,我就在想能不能用恐慌抵抗恐慌。”    “调皮。”    萧炎挑眉,却只是戳了戳他的额头笑骂一句便没有再问。    这一指让牧尘的心脏不由得加快速度跳了跳,仿佛被戳的其实是自己的良心,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能透过灵魂看穿他所思所想,但见萧炎没有追问的意思,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提夫林的施法次数他记得,所以,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他瞄了一眼对面人的嘴角,这次那口牙没有露出来。    提夫林的小尖牙真是太棒了……不,应该是自己真是太丢脸了。    他几乎想要掩面而泣了。    精神异常个鬼哦!    每个人总是会有一些别人不理解的喜好,而他,就好这口,甚至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来了劲。    也好在情况比较危险,他装得应该还算像。    以后找个提夫林女友吧,性格温柔点的。    “前辈有什么收获吗?”    看见他只是看着火焰,牧尘眼睛转了转立马找了个话题避免再胡思乱想,询问起先前的举动是否有意义。    “当然。”    萧炎压根没在意他的动作,点点头,开始介绍起了来迷雾湖的目的。    “迷雾湖南岸连接着幽冥毒泽,那里曾经是类人的王国,蕴藏着数量惊人的宝藏。”    “沼泽?”    牧尘一边听一边奇怪,疑惑的问道。    “前辈之前说过,黑龙比起一般水域更喜欢沼泽,尤其是这种拥有财宝的古老遗迹,那它在湖里……”    他看着因为自己活用所学时露出笑容的萧炎,将自己的猜测也一并说出。    “我想,只能是被赶出来了,前辈曾经帮助过绿龙驱逐黑龙,代表着一定有这种可能。”    “不错。”    萧炎对他的发言很满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不知为何放柔了些。    “所有龙中,说黑龙是最贪婪的也不为过,但同时,与同族相比他们却并不具备足够的实力用来守护财宝。”    “黑龙仇视其他的龙,会尽可能杀死比自己更弱小的个体。”    “如果是面对强于自己的对手,他们便会放弃自己的领地。”    “刚才那头,甚至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牧尘对上那堪称慈爱的眼神,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他确实很少与这种年龄阶段的长辈打交道,但盯着这么一张年轻的脸却不时散发出老人般的慈祥,相信不止他一人不喜欢。    还是和他插科打诨的时候更舒服。    不过也因此,萧炎似乎对聪明的后辈格外包容,即使他冒犯一二也顶多也只会得到一个白眼。    “那么这说明?”    “说明我的朋友离开了。”    “欸?”    原本还等着听之后的安排,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    “幽冥毒泽里住着一个家伙,名气很大,脾气臭的可以,可以说是又老又坏。”    萧炎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他不承认我是他朋友,但我两处的还不错。”    “那坏心眼的老小子最讨厌热闹的地方了,宅的不行,有龙住在周边就像人类在他家门口拉屎一样无法忍受,殊不知他本身就干净不到哪里去。”    “有句话叫‘乌鸦笑猪黑’,你能理解吧?刚才那小崽子能在这儿安家,他肯定出门旅行去了。”    “前辈,你这位朋友是?”    为什么把人类说的跟野猪似的啊……    牧尘面容扭曲的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时候这位大法师总会语出惊人,他两刚认识的时候还会克制一点,现在是真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过一来二去他也大致知道通用语绝对不是他的母语,似乎还会限制他的发挥,经常会添上一两句奇怪的谚语,也不知道来自哪个种族。    他学了些萧炎熟悉的龙语,虽然这个文明无论是语言还是文字都真的很难,但好在他足够聪明,即使不认识也听不懂,还是从日常的交流中发现了一些端疑。    比如在这个语境中,辈分也可以用来代指其他关系,关系差的人可以是“儿子”甚至“孙子”,关系好的也可以是“儿子”或者“孙子”……    很神奇的语言,萧炎称之为语言的魅力,他不敢苟同,但“朋友”,应该没有其他意思吧?    说起来提夫林似乎很少在将知识的时候说些需要知道一些典故的俏皮话,因为解释起来总是没完没了,今天倒是有兴趣来上一段。    “脑门上只剩一层皮的黑龙。”    “可你不是说过黑龙是混乱邪恶阵营吗,怎么还能当朋友的。”    牧尘大为震撼,看萧炎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在大千,稍微有点智力的生物都会存在一个叫“阵营”的东西,有些是天生的,也有是环境使然的。    阵营由两个不同的倾向组成,一个是对俗世道德的看法,一个是对社会秩序的态度。这玩意一共九种组合,大致能表明一个人的行为准则。    道德便是简单的划分为善良、中立、邪恶,秩序划分为守序、中立与混乱。    一目了然,坚定维系社会运作的人自然是守序的,而混乱更向往自由。    当善良与守序同时处于一个生物身上时诞生的是一个极端,他便是即富有同情心又可靠的存在,帮助他人绝不是嘴上说说,那应是终其一生需要贯彻的信念。    而邪恶与混乱同时莅临却是另一番景象,肆意破坏、阴晴不定,甚至称不上利己,仅仅是个人主义,所有的一切都是欲望在趋势,简单来说,就是疯子。    他们渴望着衰败与破灭,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吧。    “他打不过我。”    萧炎无辜地眨眨眼,随意的抬起脚将偶蹄沾上的泥擦掉,似乎只是在说一句寻常的小事。    “哦……”    牧尘收敛了表情,再次感慨萧炎的恶劣。    这叫处的不错?    打不过当然只能装孙子,他要是当着黑龙的面高呼一声“我的朋友”那不得把龙给气死。    突然有些认同龙语的奥妙了……    他看着风轻云淡的提夫林,牧尘其实也有很多想法。    其实他有猜测过这个人的真身或许是龙,但是没有证据。    他因为有疑问,而被传授了许多闻所未闻的龙类知识。    比如他现在知道,真龙一般被分为三大类,分别是色彩龙、宝石龙和金属龙。    又比如水晶龙是宝石龙,同样以珠宝为名的珍珠龙却只能算次宝石龙,萧炎说有机会带他去看一眼就知道为什么了。    邪恶的色彩龙中最厉害的是红龙,而善良的金属龙中最强的是金龙。    说绿龙因多疑而冷漠,银龙因多情而包容。    但这些龙,外形、习性、阵营、属性、吐息,没有哪一个是能完全对上萧炎的个性,以及当初展示过的特征,唯一算有些关联的便是说话时会下意识用龙语的语序。    他的确对龙语的熟悉程度极高,但龙语并非龙类特供。    狗头人的母语也是龙语,难道就能说萧炎是狗头人吗?    他说类似混血,那真的能就这样当做混血吗?    自然是不能的。    或许之后可以问问天界是否也有龙?    龙……对天界又是什么看法。    应该不止人类崇拜天族吧,那可是神啊。    牧尘收拾了一下心情,压下突然爆发的求知欲,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那接下来做什么?”    “唉呀还问,你刚不都说了吗。”    萧炎突然把脚放下去一拍大腿,对着人族比划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在他这张堪称温顺乖巧的脸与一口小尖牙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狡诈。    “龙去楼不空,懂不懂?”    ……    幽暗的巢xue深处与其外在截然不同。    这里干燥且混乱,是一个适合存放物品的地方。    看着堆积成山的黄金与珍宝,尚未经历险情的牧尘喉头不争气的滚动了一下。    这些都是那位黑龙的珍藏。    在火光之下金色的光辉宛若漫漫沙海,居然见不到边。蓝色宝石安静地待在权杖上,它座下的钻石正摇曳着晃眼的光,将人类的视线勾了过去。    原材料仅是普通圆石的女神雕像身披薄纱,那柔美的弧度竟然让人难以辨别这究竟是上好的丝绸还是本就属于她的一部分。    “这些……都能拿?”    他舔了舔嘴唇,不太确定的看着眼前的宝藏,一切都不大真实,而提夫林对这些财宝似乎没什么兴趣,语气和心情貌似都没什么波动。    “拿,都可以拿,随便拿。”    萧炎摆了摆手,态度很随意,这豪气的话几乎都要让牧尘忘记他们并没有得到这座地下洞xue的主人的邀请函。    “可是,这会不会,不太好?”    他眼睛左右看了看,又瞥见了黑龙收藏的武器,兵刃安静地待在鞘中,可是他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力。    牧尘声音因为情绪剧烈波动有些沙哑,觉得那剑能斩断自己急促的呼吸。    说不眼馋是假的,这可不是冒险者最喜欢夸耀的“小山一样的财宝”,而是真正的、由宝藏堆叠而成的海洋。    “嘁。”    萧炎突然笑了一声,短促的回应带着不屑。    “就是我拿刀往他腚上来一下,他也得感谢我给他开了眼,有什么不好的。”    人类捂脸,他宁愿自己和以前一样无法理解这个比喻,感情黑龙连孙子都不如。    “但是……”    “这里随便哪一把武器都比你那棒子好使,或者拿去卖了能换四五十根更好的棒子。”    牧尘被他噎了一下,视线在武器之间徘徊,等到回头却发现萧炎双手相扣放于胸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这干嘛?”    “我在祷告。”    提夫林没有将眼睛睁开,依旧随意地回了一句。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至于吗!    这次轮到牧尘被逗笑了。    于是他也上前,站在提夫林旁边假模假样的做出了相同的姿势,等他睁眼却发现萧炎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副乖巧虔诚的模样。    虽然一直都是萧炎在夸他“可爱”,但他在这个瞬间却觉得用在这人身上要更贴切一些。    “前辈,你真可爱。”    他想到就这样说了,却没想到大法师听话居然浮现出了古怪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不太乐意接受他的赞美。    随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睁开眼,做了个恍然大悟的“哦”口型,又恢复了正常,换上了笑容说了一句谢谢。    这一刹那,牧尘突然意识到,似乎“lovely”这个单词在他的意识里并非褒义……    ……    空中掠过一道宛若流星的影子,就是白昼也能看见其闪烁不止。    光华流转,似星光又留下淡淡的虹色,最后落到了这片沼泽地。    瘴气于他而言与空气并无区别,来人身形快速缩小,最后变成一位俊逸不凡的青年。    他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些焦急的皱着眉,稍微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打算离开。    “萧炎我cao你妈!”    这时,一声蕴含着暴怒的龙啸响彻云霄,吓得沼泽生态群里的生物慌不择路,四处乱串,就连代表着疫病的虫群也瞬间消散无影。    幽冥毒泽此刻变得更像一块死地。    熟悉的名字也让准备离开的身影顿住,青年伸手划开空间直接出现在几乎发狂的黑龙面前。    如果说牧尘与萧炎看到的龙是已经庞然大物,那这位只能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他头上的大角如同魔鬼宫殿穹顶的浮雕,带着令人战栗的压迫感往下滴着漆黑的死水,悬在高昂的头颅上,如同摧城的乌云。染上绿纹的双翼煽动着不安,催促一切生灵快些逃离。    这很少见,黑龙并不喜欢暴露自己的位置,他们与绿龙有相似的狡诈。    他在站在烂泥之上,嘴中的酸液缓缓滴落,面前是大片被酸蚀摧毁的地皮,显然是因为暴怒而使用了吐息。    如果要形容,便只能用一个词。    天灾。    龙的吐息是他们天生的武器,任何一种的威力都不能小觑,迷雾湖因为古老王者的愤怒被一层黑幕笼罩,这种情绪足够让他去将任何一处文明破坏殆尽。    “又在拓宽自己的领土吗,这片水域应该被调整的差不多了吧。”    而就在黑龙阴沉的谋划着什么时,青年突然出声,语气带着如老友般亲切的笑意,却炸得黑龙头皮发麻。    “摩柯天,好久不见。”    黑龙扭头看着已经化为人族的青年,几乎没有肌rou的眼皮,居然跳了跳。    他的表情没法变换,那张可怖的大脸甚至做不到咧出一个笑容。    但内心是骗不了人的,威严的头颅说出了怂得难以置信的语气。    “哈哈,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武祖居然来我这破地方了。”    “天气好,当然要到处转转。”    青年回以一个笑容。    看见这表情,黑龙的鳞片都要炸起来了。他可是知道这人莫名其妙的笑容代表着什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请便,请便。”    “我刚才听闻,有龙直呼炎帝的名讳啊?真是不可思议,年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炎帝已经死了……啧,你说是不是奇哉怪也。”    “哈哈哈哈,谁那么不识抬举,炎帝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陨落!”    黑龙连忙打个了哈哈,想把自己摘出去。    “小事?”    青年的语气却冷了几度,眼神不善地瞥了过去。    黑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今天才会被这位大爷逮住。    青年见他这幅模样,心思流转间问了个比较好回答的问题。    “他来这里干了什么?”    “他带了人类来我的巢xue!”    提到这个黑龙的声音居然高了几个调,烂泥为之战栗,连瘴气都被压低了一寸。    “我!的!巢!xue!”    “哼。”    青年眉头瞬间皱起,但马上恢复了原状,似乎对他激昂的吼叫并不在意,只是抱着膀子子看着他。    黑龙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当下停止了咆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他来给我治病。”    “是吗,所以你刚才在医闹?但他不在这里。”    青年笑的非常灿烂,如果不在意他周身闪烁不同元素影像的七彩虹光的话,可以说他现在心情不错。    “是他说的什么‘悬丝诊脉’就足够了!为了这事儿我还帮他去搞定了古族!”    黑龙连忙退后一步,整条龙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比起萧炎,果然还是这个笑面虎更可怕。    “悬丝?悬的什么丝?”    青年一愣,随后问道。    “魔网。”    黑龙老实的回答。    “……”    青年沉默了,良久后吐出一口气,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悬魔网,等于那人压根没和黑龙见面,更别说给他开药方了,看来黑龙的病主要还是受了外界因素的影响。    这样利落地拔除病根倒也符合对方的脾性。    “那你的病好了吗。”    “好了,只能说不愧是他,所以说法曲生物还真是……”    黑龙有些感慨,话稍稍多了点,随即意识到面前站着这个家伙,顿时只觉得遍体身寒,连忙闭上嘴。    “在那之前,他是传奇。”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那渗人的笑容并没有出现,青年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炎帝当了三百年废物嘛,连种族能力都不会了,还与之背道而驰去玩了火……你冷静,这是他本人说的!”    “法曲不可逆,但是他还是找回了该属于他的力量,你别瞎嚷嚷,我又没干什么。”    青年无语地看着黑龙,他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什么话都听不得。    这黑龙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被害妄想症,不过那个看似无解的老毛病,确实是治好了。    “那么,他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    黑龙眼睛一转,非常自然的接过话头。    “这悬魔网诊脉,只能说明他当时还在大千。”    “他带着人类来,没带走或留下什么?”    “一提我就气!”    黑龙呲着牙,本就恐怖的脸上一层皮皱了起来,看上去恐怖至极。    “那小畜生拿走我的收藏!”    “拿走了?”    “对!”    “那萧炎有给你留下了些什么吧。”    “……”    “给我。”    黑龙再次陷入沉默。    “炎帝说那是我的精神损失费。”    “拿来。”    “你还是人吗?”    “我只说一次。”    青年心平气和的劝说道,顺便还摊开了手,一个剔透如肥皂泡的法球静静的躺在那里。    “你真他妈是个牲口。”    黑龙无奈,尾巴一扫,一尊白色的大鼎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鼎足足有五米高,其上的纹路走向颇为奇异,做工精美非常,青年能看出这是由一块完整的白玉雕琢而出,不由得变了脸色。    这种东西大千是搞不到的,得去土属性位面才有几率撞上。    “他舍得把这个给你?”    “你都看见了,还问个屁……”    黑龙嘴皮动了下,一脸死寂的钻进了他的沼泽,今天的遭遇对他来说真是太晦气了。    场中便只剩下一人,青年也不客气,大手一挥玉鼎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他透过瘴气看到了沼泽深处被掩藏的巢xue,那里的确没有人。    “带着人类?”    青年眉头微动,声音多了一丝不满。    “还把这个送给了摩柯天。”    他再次看向大鼎,思忖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罢了,随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