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试探与底线
第七章：试探与底线
风云大哥那条“线下合作，报酬翻倍”的私信，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和陈浩之间漾开了层层叠叠、复杂难言的涟漪。 直播带来的巨额收入和扭曲快感，早已像毒品一样侵蚀了我们的理智和正常的情感联结。但“线下”这两个字，依然像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了我们刻意维持的、虚假的“表演”外壳，露出了底下更真实、也更不堪的欲望。 接下来几天，我和陈浩陷入了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 我们依旧直播，依旧在镜头前上演着精心设计的亲密戏码，观众的打赏依旧丰厚。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陈浩看着我的眼神里，除了熟悉的占有欲和兴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权衡？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思考着是否要将其展示给更重要的买家。 而我，在最初的震惊和本能抗拒之后，内心深处那点不安分的火苗，也被“报酬翻倍”和那种未知的、极致的危险与刺激撩拨得蠢蠢欲动。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我在面对陈浩时，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和敏感。 “你说……风云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次直播结束后，我靠在陈浩怀里，假装不经意地问。 陈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地回答：“谁知道呢？有钱人呗。可能是个中年大叔，也可能是个玩得开的富二代。怎么，好奇了？”他的语气带着点试探。 “就是随便问问。”我低下头，玩弄着他睡衣的扣子，“你说……他真的会来线下吗？” “他既然提了，肯定是有这个想法。”陈浩搂紧了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有些闷，“小雨，你……你怎么想？” 他把问题抛回给了我。 我怎么想？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害怕吗？当然害怕。和一个只在网络上通过金钱和色情表演联系的陌生男人现实接触，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期待吗？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对那个掌控着我们直播收入命脉的“神豪”真面目的好奇，对突破“线上”这最后一道屏障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刺激感的隐秘渴望，都在悄悄滋长。 “我不知道……”我老实地说，声音带着迷茫，“浩，你觉得……安全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陈浩立刻说道，语气带着一种夸张的自信，但我却听出了一丝底气不足，“我们可以约在公共场合先见一面，探探他的底。如果他有什么不轨，我们立刻走人。而且……只是见个面，聊聊天，又不一定非要做什么。” 他的说辞很完美，像是在说服我，也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那……如果他想‘做’什么呢？”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陈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直视。他沉默了几秒，才含糊地说：“那……就看情况再说。毕竟……报酬翻倍呢……而且，你不是一直……也想试试更刺激的吗？”他最后那句话，带着一种刻意的、引诱的味道。 我的心沉了一下。他没有明确拒绝，甚至……暗示了可能性。 “可是……我还是……”我想提起我那“保留处女”的执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目前这种局面下，这个坚持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我的身体早已在直播中被他、被无数观众“开发”殆尽，除了最后那道防线，还有什么“纯洁”可言？ “我明白。”陈浩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安抚地吻了吻我的额头，“你的底线，我当然记得。就算真要……线下，也绝不会突破那条线。最多……就像我们直播时那样，边缘一点。而且，主要也是为了……满足一下金主大哥，稳住他，对我们以后的直播也有好处，不是吗？” 他说得冠冕堂皇，将一场可能发生的、涉及现实身体的交易，包装成了为了“事业”发展的必要牺牲。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单纯阳光的男朋友，此刻为了利益，如此自然地讨论着将女友“分享”出去的可能。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和荒诞感。 但悲哀之下，是更强大的、对金钱和刺激的贪恋。 我闭上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嗯……先见面看看再说吧。” 这个回应，等于默许了“线下合作”的初步推进。 陈浩似乎松了口气，立刻兴奋起来，开始和风云大哥进行更深入的沟通。 几天后，陈浩告诉我，和风云大哥约好了周末晚上在一家高端酒店的行政酒廊见面。 “他说，那里环境安静，适合谈事情。”陈浩转述着，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他订了个靠窗的卡座。” 高端酒店……这个地点本身就充满了暧昧和暗示。 见面当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没有穿直播时那些过于暴露的衣服，而是选了一条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度过膝，领口也只露出锁骨，显得既清纯又带着点不易接近的优雅。我不想在第一次现实中见面，就表现得过于急切和廉价。 陈浩也穿上了我们赚到的钱新买的一套休闲西装，看起来人模狗样。但我能看出他紧绷的神经，一路上都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有些汗湿。 到达酒店行政酒廊，服务生将我们引到预定的卡座。那里已经坐了一个男人。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和陈浩都有些意外。 不是我们想象中脑满肠肥的中年秃顶大叔，也不是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合身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他五官端正，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沉稳内敛，更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或者青年学者。 他站起身，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声音温和，与直播连麦时那经过处理的冰冷电子音截然不同。 “小雨淅淅，’手哥’，你们好。我是‘风云’。”他伸出手，分别和我们握了握，动作自然得体。 “风云……大哥？”陈浩有些不确定地称呼道，显然对方的形象超出了他的预期。“我是陈浩，这是我女朋友小雨。”陈浩也开始自我介绍。 “你们叫我李默就好。”他笑了笑，示意我们坐下，“不好意思，之前在网上，用了化名。” 李默。一个普通，却让人感觉真实的名字。 落座后，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建立在那样特殊和赤裸的基础上。 李默似乎很擅长掌控局面，他没有急于切入正题，而是像普通朋友一样，闲聊起来。问我们在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甚至还能就我们专业领域的一些话题，发表几句颇有见地的看法。 他的谈吐、见识，以及对分寸感的把握，都让人如沐春风。这让我和陈浩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了不少。 “你们的直播，我一直在看。”聊了一会儿，李默才将话题引向正轨，他看着我，目光坦诚而欣赏，“小雨很有天赋，镜头感很好，也知道如何调动观众的情绪。陈浩的配合也很默契。” 他的夸奖很直接，却不带猥琐，更像是一种商业上的认可。 “谢谢李哥。”陈浩连忙应道，语气带着一丝讨好。 “叫我默哥就好。”李默温和地纠正，然后话锋微微一转，“线上的模式，你们已经玩得很熟练了。但我想，无论是为了更高的收入，还是为了……更极致的内容体验，或许可以考虑，将一部分重心，转移到线下。” 他终于提到了“线下”，我和陈浩的心都提了起来。 “默哥的意思是……？”陈浩试探地问。 李默端起面前的威士忌，轻轻晃了晃，目光透过镜片，平静地看着我们：“我可以提供更私密、更安全的场地，更专业的设备。当然，报酬也会是线上的数倍。内容嘛……可以延续你们之前的风格，但可以更……沉浸式一些。” “沉浸式？”我下意识地重复。 “比如，”李默的视线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却不令人反感，“不再是隔着屏幕的指令，而是现场的、即时的互动和引导。我可以作为‘导演’，在现场，帮助你们发掘……更真实的反应和状态。” 他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很明确。他希望从线上的“语音指挥”，变成线下的“现场执导”。他要亲眼看着，甚至近距离地，参与和引导我和陈浩的亲密行为。 这个提议，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深入。 陈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默哥，这个……我们需要考虑一下。”陈浩没有立刻答应，显示出了一丝谨慎。 “当然。”李默理解地点点头，“这不急。我们可以先从简单的开始。比如，下次直播，我可以作为‘访客’，出现在你们的镜头背景里，不露脸，只是作为一个‘存在’。让你们，也让我，都适应一下。” 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既向线下迈进了一步，又没有一下子跨越得太猛。 这个提议，听起来似乎……可以接受？ “只是……在背景里？”我确认道。 “对。”李默微笑，“就像一件家具，或者一个模糊的影子。不会干扰你们的直播，只是……增加一点真实的‘场域感’。报酬的话，按这次见面之前谈好的‘线下合作’基础价支付，如何？” 他报出了一个即使只是“作为背景”也足以让人心动不已的数字。 陈浩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几乎立刻就想答应，但还是克制地看向我，用眼神征求我的意见。 我看着李默那张沉稳淡定的脸，看着他镜片后那双看不出太多情绪的眼睛。理智告诉我，这依然是一步危险的棋，一旦让他进入我们的“直播空间”，后续的发展可能就不再受我们控制。 但诱惑太大了。 那种对未知刺激的渴望，和对巨额金钱的贪婪，再次占据了上风。 而且，只是作为一个“背景”存在，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陈浩，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陈浩立刻堆起笑容，对李默说：“默哥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试试？” 李默举杯，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合作愉快。” …………… 约定“线下背景板”直播的日子很快到来。 这次，直播地点不在我们的出租屋，而是李默提供的一处高档公寓。用他的话说，这里“环境更好，隔音绝佳，设备也更专业”。 公寓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奢华却又不显俗气。客厅被改造成了一个专业的直播空间，灯光、摄像头、背景布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控制台。 李默接待了我们，他依旧穿着得体，态度自然，仿佛我们真的是来合作的工作伙伴。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设备，然后就退到了客厅角落的一个单人沙发上，那里光线昏暗，正好处于主摄像头拍摄范围的边缘。他拿起一本杂志，真的像他承诺的那样，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 但我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我和陈浩换上直播的衣服——这次是一套风格更成熟性感的情趣内衣搭配丝质睡袍。看着角落里那个安静的身影，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羞耻。在熟悉的出租屋里，面对冰冷的镜头表演，和在一个陌生的、有着另一个男人真实存在的空间里表演，感觉完全不同。 直播开始。 观众涌入，熟悉的流程启动。 我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像往常一样和观众互动，展示身体，回应着评论区的调笑和礼物。 陈浩也作为“手哥”登场，开始他惯常的“意外”触碰和亲密互动。 然而，我们都显得有些僵硬和心不在焉。我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那个模糊的身影，陈浩的动作也失去了往日的流畅和大胆。 李默始终安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看杂志，仿佛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空间。 直播进行了半小时，虽然礼物依旧不少，但明显能感觉到，状态不如平时。 就在这时，李默放下了手中的杂志。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大的动作，只是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我们。 那目光，像是有实质的重量，落在我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陈浩似乎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他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在我耳边低声说：“别管他，当他不存在。” 可是，怎么可能当他不存在？ 在李默目光的注视下，一种奇异的、被现场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比隔着屏幕的连麦指导，更加真实，也更加……刺激。 当我按照流程，被陈浩引导着做出一个弯腰的动作时，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李默的嘴角，极轻微地勾动了一下。 那个细微的表情，像是一颗火星，落入了我早已躁动不安的心湖。 我的身体突然热了起来。 一种混合着羞耻、紧张和莫名兴奋的情绪，取代了之前的僵硬。 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更加软糯，眼神也染上了真实的、被注视的水光。 陈浩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的动作变得大胆起来，原本只是“意外”的触碰，开始带上了更明显的挑逗和占有意味。 我们仿佛在李默无声的注视下，展开了一场更加投入、也更加真实的表演。 而李默，自始至终，没有再做出任何干扰的动作。他只是看着，像一个冷静的观众，又像一个耐心的猎手。 直播在一种诡异而高涨的气氛中结束。 关掉直播的瞬间，我和陈浩都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一种极度的疲惫和……空虚。 李默这才站起身，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赞赏笑容：“今晚效果很好，尤其是后半段。观众反馈很热烈。” 他递给我们两杯水，动作自然。 “谢谢默哥提供的场地。”陈浩接过水，语气带着讨好。 “不客气。”李默的目光转向我，停留了几秒，那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平静，而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兴趣，“小雨后半段进入状态很快，很有潜力。”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我知道，他看穿了我后半段那突如其来的“状态”是因何而起。 “下次，”李默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们可以尝试，我更‘深入’一点的参与。比如，在现场，给你们一些……即时的，小建议。” 他顿了顿，补充道：“报酬，翻倍。” 又是翻倍。 这个词像魔咒一样，敲打在我们的心头上。 陈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问题！默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李默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气质沉稳的男人，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兴奋、仿佛捡到宝的男朋友。心里清楚，所谓的“小建议”，绝不会只是言语上的指导。 我们正在一步步地，滑向他所设定的轨道。 而这条轨道的尽头，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似乎……并没有那么想抗拒。 我迎上李默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