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好看的
定是好看的
微风徐徐。 几名衙役中,有人曾有幸见过当朝七皇子。 见是霍诀,那人顿时双腿打颤,甚至忘记行礼。 霍诀记性好,自然记得,他缓步走到衙役面前:“李捕快也信妖神之说?” 李捕快持刀的手愈发抖动握不住:“七……” 霍诀笑盈盈:“李捕快想好再说。” 李捕恐出一身冷汗,颤声回道:“公子说的是,这世间绝无妖怪。” 霍诀看向容绒,少女的手腕叫人带上了锁拷,她静静站着,垂下的杏眸子怯生生抬起而望向他,午时的日光将院墙渡上一层浅金色。 孤弱无助,裙角被风吹得摇曳,好生脆弱。 还是活蹦乱跳的时候叫人喜爱。 看她模耷拉着脸,他的情绪也随之变的不好了些。 李捕快对同僚使了使眼色:“愣着作甚,快去给她解开锁拷。” 老头老妇见势不妙:“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杀了人要为我儿偿命啊!” “要为我儿偿命啊!” “闭嘴!” 李捕快只恨此刻不能立刻将二人的嘴缝起来,怕惹怒贵人,遍立即下令:“把这两个老东西带到衙门,等候处理。” 道完,转过来看霍诀的神色。 “回去告诉张吏目,他这个大侄当的可真是称职的很,改日我让彦戎找他好好叙叙旧。” “是……小人这就去告知。” 衙役离去,霍诀移步至容绒面前,拿出随身帕子递向她。 容绒并未出手只道:“谢谢,不必了。” 她刚才就是突然很想回家,回到死之前的那个家。 那里有疼爱她的爸爸mama和爷爷奶奶,风吹不着雨刮不到,衣食无忧,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每日了为生存担惊受怕。 越想,心里面越难受。 霍诀手头动作一顿,随即勾唇轻笑了声,收回帕子。 容绒转身擦掉眼泪,走到容百民身边。 “爹,可是腿疼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看大夫需用钱,容百民不肯为这些小伤耗费:“绒,爹没事,你好生谢谢这位公子。” 容百民腿上的旧疾因当年为省财,受伤后长久拖着不去医治,这才留下病根。 容百民是原主的爹,容绒今脑海里有着原主的记忆与情感,心里不是滋味。。 她既穿越而来,借原主的身体重活一次,便要对这里的一切负起责。 “不行,您必需随我去医馆看看。” 容百民耐不过容绒,二人去了医馆。 走时,容绒不忘家中还有一人。 “实在抱歉,那十五件木雕,我今日恐怕交不上了。” 她面向霍诀,无意间瞥见他脖颈处的一颗细小红痣,若不仔细看,定是看不到的。 这人笑起来时,嘴角会浮现两个梨涡,温润尔雅气质出尘,稍微清凌的眉眼又不失少年本该有的桀骜。 “你又盯着我失神。” 忽然一句将容绒点醒,她霎时感到耳畔发烫。 “没有,我只是在想木雕的事情,方才多谢你,想必你是哪家府里的公子?” 不然怎么会三言两语就把衙门的人打发走。 霍诀听之面上有所失落,答非所问:“我当你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容绒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有种不知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的仓皇感。 继而又尴尬的笑笑。 她虽然花痴,但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就喜欢上一个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好看的人谁不想多看两眼。 她双手抱拳说:“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所成,必不会忘怀。” 霍诀微微皱眉,他不想听这个,她应该说,无以为报唯愿以身相许。 她没说。 霍诀叹了口气:“带你爹去医馆吧,我在此等你。” “哦……” 容绒带容百民走后,霍诀的身侍卫彦戎从暗处走出。 “殿下,您该回宫了。” 霍诀懒懒地掀起眼眸。 “彦戎,我想带一人回宫。” 彦戎问:“殿下想带谁?” “我还不知她叫什么,你说,我若把她带回去锁在宫中,她还可愿意。” 彦戎一时哑言,手心中捏了把冷汗,只当是殿下又犯病了,思量后回话道:“那定是不愿意的,鸟儿尚思自由,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 容绒回来时,院中只有霍诀一人,他那匹黑马不知踪向,见她来,他对她露出无害的笑容。 容绒微微一怔,未料他还在。 她离去约莫半个时辰,他就这样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么。 容绒回头对容百民说:“爹,我先扶您进屋。” 片刻后, 容绒从屋内走出,手里拿着一个大竹篮子,里面装着她精心雕刻好的木雕。 皆是山海经中的奇闻异兽。 她手巧技艺精湛,雕出的每一件木雕都是佳品。 将竹篮放置霍诀脚下,起身对他说:“十三件,余下的两件我改日给你好不好。” 霍诀盯着那些木雕:“不好。” 容绒心想遭了,他不会要收回那银子。 容绒快声道:“那我现在就去给你雕!” 说罢便转身去拿刀具,现在雕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要人等待一会。 霍诀不语。 她跑起来的样子,也好笑。 待容绒出来,他说:“余下的两件不必再雕那些妖兽。” 容绒站在石阶上,与霍诀平视,手中的动作蓦地停顿,小心询问:“要我归还你的银子?” 方才去医馆已花费不少钱,她拿不出银子的。 “不用,我站在这,你雕一个我出来。” 容绒松了口气,只要不叫她还钱就好。 “好说好说,就是精雕的话需一个半时辰,粗雕半个时辰,你看……” “像我就行。” “那好办!” 容绒将雕刻工具摆放整齐,寻了一处干净地坐下,拿起一快圆柱体的木头,对着霍诀的身影大致画起轮廓来。 画好以后,便换刀具开始雕刻,她会时不时抬头望向霍诀,好根据他的样貌特征来雕人物雏形。 她的手小巧,手指修长且皮肤白皙,甲床修剪的圆润整齐,在雕刻时,指尖会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 在雕刻这件事上,容绒一向很用心,会很沉浸的去雕一件作品。 以至于,很难注意到霍诀盯着她的手看了许久。 久到他想用这只手去做污秽之事,看看她是否能握的住。 是否也会变的红嫩。 她的手真好看。 她哭着绽放的模样,定是好看的。 雕到一半,容绒放下刀具,动了动发酸的手腕。 霍诀出声:“累了就歇一会,我不急。” 容绒轻嗯,仰头朝他笑:“你真是个好人。” “我也觉得。” “我叫容绒,你叫什么?” 霍诀拿起一件她雕好的木雕欣赏,不假思索:“霍、七。” “哦,真好听。” 黄昏时,容绒将雕好的木人递给霍诀。 “呐,你看看可还满意。” 木人与他六分像,却万分不及他好看。 霍诀注视她水光潋滟的眸,轻声道:“满意。” 容绒笑呵呵:“满意就好。” 她劳累了一整天,还得强颜欢笑,生怕他忽然改变主意,不喜欢她的木雕,让她退钱。 尽管脸上挂着笑,但眼中的疲惫和难受还是被霍诀察觉到。 容绒在等他离去,可等来的不是霍诀开口,而是她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我最近肠胃不好!” “你饿了?” 二人同时开口,容绒无地自容的挠了挠发梢,敛着发红的脸点头。 “我也饿,你我一同去茶楼用膳吧。” 容绒犹豫片刻:“去!” 不去白不去,她自从穿越以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有机会为何不抓住。 半晌后,湘州城繁华之地。 人声嘈杂,喧闹非凡。 踏进茶楼的那一刻,容绒算是体会到古代人与人之间的穷富差距。 楼宇内翩翩起舞的女子妩媚艳丽,琴奏乐曲甚是美妙。 美酒佳肴,香飘十里。 往里走,竟有一白衣先生在说书,身边围满人。 “两位客官里边请!” 小二迎了上来,见霍诀气度不凡,满脸笑意态度极好。 容绒被那说书人吸引,慢下步子眼巴巴望向霍诀。 霍诀心领神会:“就坐这。” 容绒十分欣喜:“好!” 等待上菜期间,容绒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说书人脸上,与其他人一同拍手叫好。 “传闻,千年前仙魔大战,战神离桉为救受伤妻子洛淋神女,不惜以身封印魔尊,那场面,可谓是感天动地……” “那洛淋神女长相倾国倾城,体态轻盈绿裙赤足,肤若凝脂美目流盼……” 说完,有人站起身,拿出一副画像。 容绒定眼一看,可不就是说书人口中的洛淋神女,只是那人并未画出神女的半分美貌。 但,即便画成了这样,底下的书粉竟也争破了头抢着要买。 “我出十两银子!” “我出二十两!” 容绒瞬间不淡定,这些人莫不是人傻钱多,那破画都能卖二十两! 疯狂的书粉啊。 神女画像被买了去,说书人便不再说书,留下言语,改日再揭晓后面的情节。 围观人渐渐散去,说书人和那个卖画的凑在一起清点今日的收入,最后一起走出茶楼。 原来是一伙的。 突然,容绒灵光一闪,似乎发现了商机! 别人可以画画,她可以做木雕呀! 倘若她找到那说书人,并请他描绘故事中的人物形象,那么她就可以雕刻出来,再拿来此地售卖,妥妥的木雕周边呐,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容绒因想到发财致富的道路,在笑、游神。 霍诀愈发淡漠的目光落到容绒脸上,许久未开口。 而容绒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住,她蓦地唰一下站起,满心想着赶紧追上说书人,哪里还顾的上霍诀:“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处理,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