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
		
		
		
		    
都怪你
    温梨闭着眼,能感觉到裴司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她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颤动,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嗤笑。    “装得挺像。”他声音里带着点懒洋洋的戏谑,指尖突然蹭过她轻颤的眼皮,“就是睫毛抖得厉害。”    温梨的眼睫颤了颤,终于还是睁开了。月光下,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被戳穿的羞恼和强装出来的镇定。    “你下去。”她声音有点哑,带着刚醒的鼻音,没什么威慑力。    裴司没动,反而侧过身,手臂横过来搭在她腰上,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感觉到他手臂的重量和温度。他看着她,嘴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眼神在昏暗里看不真切。    “这是我的床。”温梨伸手去推他的手臂,触到他毛衣粗糙的纹理,指尖微微发烫,力道软绵绵的。    裴司手臂收紧了些,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嗯,你的床。”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听不出是承认还是敷衍。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带着烟草和夜风的凉意。    温梨挣了挣,没挣开,反而被他揽得更紧。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包围过来,让她心跳失序。她气他不请自来,更气自己对他这种近乎无赖的行径竟然生不出多少真正的抗拒。    “你……”她还想说什么,裴司却闭上了眼,像是真的打算在她这里睡一觉。他呼吸渐渐平稳,搭在她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温梨僵着身子躺了一会儿,听着他呼吸渐沉,心里的怨气却越积越重。凭什么他想来就来,想睡就睡?还这么理所当然。    她悄悄动了动,确认他似乎真的睡着了。心一横,猛地将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一掀!裴司压在被子上方的手臂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带动,连人带被子被她用巧劲一卷。温梨动作极快,趁他手臂被被子缠住的瞬间,立刻翻身跨坐到他腰腹上,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他,不让他轻易抬手。    裴司被她这一连串动作弄醒,皱了皱眉,睁开眼。黑暗中,他看着她骑在自己身上,用被子把他半裹住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神态。他试着动了动被被子缠住的手臂,发现被她坐着压得挺结实。    “干什么?”他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倒没什么火气,反而有点好笑似的看着她。    温梨见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胸口那股火更旺了。她咬紧牙关,用全身力气压着他,膝盖死死抵住他身体两侧,生怕稍一松懈就被他反制。    裴司没怎么挣扎,只是懒散地躺着,目光从她气鼓鼓的脸往下滑。温梨只顾着用力,没发现睡裙的细肩带在刚才的折腾中滑落了一边,领口歪斜,一边雪白的rufang几乎完全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和用力的动作轻轻晃动着,顶端的乳尖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硬挺起来。    裴司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那里,眼神暗了暗,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觉得,被她这么骑着,感觉倒也不坏。    温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压制他可能反抗的动作上,完全没留意到自己早已春光外泄。直到发现裴司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胸口,她才猛地意识到不对,脸唰地一下红了,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拉衣领。    温梨一分神去拉衣领,压在裴司身上的力道就松了。裴司抓住这瞬间的机会,腰腹猛地发力,带着缠在身上的被子一个利落的翻身,轻易就将温梨反压在了身下。    刚才用来束缚他的被子,现在反而成了困住她的工具,厚重的棉被卷裹着两人,让温梨更加动弹不得。裴司用身体重量和缠结的被子牢牢制住她,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    温梨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手脚在被子的束缚下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根本使不上力。她气自己刚才的疏忽,更气裴司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那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掌控感。    “放开!”她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声音因为羞愤而有些发颤。    温梨身上那股清甜的香气,在刚才的挣扎中变得更加明显,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两人之间。她的黑发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和脖颈。她瘦了不少,下巴尖了,脸颊上原本那点柔软的弧度也消失了,显得那双因愤怒而圆睁的杏眼更大。此刻她瞪着他,眼神里带着倔强的怒意,但消瘦和凌乱却让她有种易碎的感觉。    他的目光从她泛红的脸颊移到急促起伏的胸口,再回到她那双写着不满和委屈的眼睛。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你瘦了。”    温梨听到这句话,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想到裴司会突然说这个。    裴司自己也像是没料到会说出这句话,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他看着身下的温梨,她确实瘦了,下巴尖了,锁骨也更明显,刚才压着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腰细了一圈。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温梨心里那股火气莫名其妙地xiele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她扭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突然泛红的眼圈。    裴司看着她别过去的侧脸,没再说话,但压着她的力道似乎松了些。    他不说话还好,这句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温梨这些天一直强撑着的情绪瞬间决堤,guntang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顺着眼角滑落,洇湿了一小块枕头。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小声地埋怨道:“都怪你……”    这三个字说得又轻又软,没什么力道,倒像是在撒娇。可里面的委屈是真的,怪他那天晚上那么凶,怪他说那些伤人的话,怪他事后连个音讯都没有,现在又这样突然出现,搅得她心神不宁。    裴司看着她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他撑在她上方,阴影笼罩着她,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    他松开了钳制,翻身躺到她身侧。温梨身上的香气因为刚才的挣扎和体温升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玫瑰的馥郁混合着荔枝的清甜,比平时更浓烈。    这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在九龙城寨里见过的那些偷偷抹了母亲劣质香水的小女孩,带着点笨拙的模仿。但用在温梨身上,这种甜腻的香气却莫名贴合,甚至让他有些上瘾。他不太喜欢甜味,却总忍不住想靠近闻一闻。    温梨还在小声啜泣,肩膀微微抽动。裴司没说话,只是躺在旁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哭声和他平稳的呼吸声。    这几天他几乎每晚都会来,处理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翻进她房间躺一会儿。身后总跟着几条尾巴,是温慕云或者其他人派来的,他懒得理会,那些人也没本事跟进来。    温慕云这个当大哥的,连个人都照顾不好。才几天工夫,她就能瘦一圈,手腕细得他一只手就能圈住。裴司想到这儿,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温家上下都当她是宝贝疙瘩,结果连顿饭都喂不饱。    温梨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裴司闭上眼,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甜香,竟也生出几分困意。    身边安静下来,温梨以为他又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心里那股委屈又冒上来,这人总是这样,来去随心,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    她气鼓鼓地翻过身,却看见裴司就躺在旁边,闭着眼,呼吸平稳。发现他没走,那点不高兴莫名其妙就散了。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想问清楚那天晚上的事。他说是他做的,可她总觉得那是气话,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不能解释清楚?哪怕……哪怕哄她一句也好。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半夜溜进来睡一觉就走?    温梨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扭过头,算了,凭什么要她先开口。    裴司翻过身,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温梨身体一僵,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头发,呼吸温热。    “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闭着眼,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含混不清,“反正你只信你大哥。”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像是在回答她没问出口的疑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温梨愣住,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想再问,耳边却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像是真的睡着了。    温梨心里乱糟糟的,他这话是在暗示那天晚上说的是气话?可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骗她?    她越想越气,趁他睡着,手悄悄探进他毛衣里,想掐他一下出气。指尖却先触到一道粗糙凸起的疤痕,横在他腰侧,摸起来还没完全长好。温梨的手顿住了,那股气一下子xiele。    这伤……难道大哥真的派人追杀裴司了?如果不是,这伤怎么来的?如果是,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爹地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她缩回手,心里更乱了。这些事像一团乱麻,她怎么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