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经典小说 - 恨海情天(强取豪夺/黑道文)在线阅读 - 第28章(我看看)

第28章(我看看)

    

第28章(我看看)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阿东瞥了眼正中间的那盘银鳕鱼,鱼皮焦黑,边缘卷曲,闻着还有点糊味。

    一看就知道森哥在厨房没干好事。

    他筷子没沾那鱼,余光瞥向秦商。看她拨弄着碗里的青菜,也没碰那鱼。

    再扫向秦森时,见他伸筷,夹了一大块焦黑的鱼rou,面不改色地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又伸筷。

    阿东心里啧了一声。森哥平时嘴多刁啊,今天倒是演得投入。

    “别吃了,”秦商看不过眼,“都焦了。”她夹了片酱牛rou,放进他碗里,“吃这个吧。”

    秦森抬眼,盯了她两秒。忽然侧身,凑过去,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亲完,没事人似的继续吃饭。

    阿东埋头猛吃,假装没看见。森哥这种动不动就贴过去的毛病,他早就习惯了。

    三人中,唯一不习惯的只有秦商。

    她脸“腾”地就红了,飞快瞄了眼阿东,手指捏紧了筷子,几秒后才挤出声音:“你……干嘛呀。”

    秦森没搭话,夹了块鸡rou放她碗里:“你瘦了,多吃点。”

    饭桌上瞬间只剩碗筷轻碰的声响。

    眼看那盘鱼被秦森吃掉大半,秦商抿了抿唇,终究没忍住:“……你要是真喜欢吃,下次我再做吧。”

    “明天做,”他接得很快,“要蒸的。”

    “这鱼不是天天都有的。”

    秦森没说话,又夹了一块。

    她看着那他副模样,想起他说这几天光啃面包,心里那点别扭被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压了下去。给他夹了块排骨,放碗里。

    结果又被亲了一口。

    她彻底低下头,不再拦他吃那盘焦鱼了。

    阿东见气氛越来越微妙,很有眼色地把碗一放,“森哥,大小姐,我吃好了。你们慢吃。”说完,没等回应,起身就走,脚步非常地利落消失在楼梯口。

    秦商也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她准备起身。

    “坐着。”

    秦森没看她,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

    秦商看着汤,没动。

    他本来就不饿,也跟着放了碗。点了根烟,烟雾缓缓吐出,隔在两人中间。

    “德叔说你去医院了?”

    她指尖蜷了一下:“嗯。”

    “哪儿不舒服?”

    沉默了几秒,秦商才开口:“没什么,例行检查。”

    他弹了弹烟灰,转头看她,“妇产科做什么例行检查?”

    他还好意思问。

    秦商的脸瞬间红透,一路烧到脖子根。她垂着眼,盯着那碗已经不怎么冒热气的汤,不吭声。

    静了片刻。他按灭烟,又问一遍:“到底哪儿不舒服?”

    见她还是不答,秦森盯着她红透的耳根,很快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起身去拉她手腕:“上楼。”

    “干、干嘛。”

    “我看看。”

    回到房间,秦森把人按进沙发,就去脱她裤子。

    秦商死死捉紧裤腰:“……没事了。”

    他不想弄疼她,低头亲了下她手背,“听话,我看看。”

    “真、真没事了。”

    秦森抬头看着她,不说话。她耗不过他,从来都耗不过,手慢慢松开了。

    褪下裤子,秦森分开她的腿,小心掰开,看到缝了几针后,心里一紧。

    替她穿好裤子后,就在她身旁坐下,将人捞到腿上环住,贴着她发顶问:“很疼是吗?”

    她没应声。

    “是我不好。”

    这是他第二次把她弄进医院。第一次是四年前,因为利奥德那次,他气到发疯,偏她还跪下来给那小白脸求情。这次他照样气疯了,他其实很清楚她对自己从来都不爱,也能装糊涂,可有些事不能被戳得太明白……她怎么能胡乱点头又说“没听清”呢。

    他微微吐了一口气,将人搂紧了些。他的手掌很宽大,手臂也长,这样一圈,她上半身就只露了个小脑袋在他怀里转来转去。

    “今年生日想去哪里玩。”他突然问。

    秦商勉强仰头,“已经过了。”

    “就准你过生日,我不能过是不是?”

    “……”秦商。他不是从来都不过的吗?

    “喂!想什么呢?和你说话呢。分神?”

    “……那你自己决定呀。你凶什么……”她被箍得疼,又委屈了。

    这种声音,他听不得。低头看她,看她垂下的眼睑,看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凑过去,亲了两口又两口,“要回福建吗?”

    他俩都是秦家村同宗族的孩子,当年整条村都是靠制造枪支弹药起家的。在华国,这营生一捉就是死罪。当年太轰动了,上百个特警、半个武装部把整条村围得密不透风。

    没办法,族长让抽生死签,交十个人出去替全村揽下所有罪名。说白了就是送去枪毙。

    说好了,父母妻儿由整村人养,要好好善待,其他八家的小孩过得怎样秦森不知道,他妈随他爸去后,他就被送到了大伯父家,好日子还没过够一年,大伯父就病死了。接着就被送来秦崇立这里,那日子,过得比畜生也没好多少。若不是有她,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才六岁,扑到自己脚边问:“哥哥?你就是哥哥对不对?”

    他没怎么看她,敷衍地“嗯”了声,就要走。没走动,大腿被抱住了,他这才低头看她,小小的一团,矮得不行,跟粒rou丸似的。

    “那你快抱我呀。”

    秦森挑眉看着那粒rou丸,他和她很熟吗?居然用上了命令的口吻。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怎么还有几分……眼熟?

    那一抱,从此身后就多了条小尾巴。

    “回吗?”他又问了句。

    “重阳不是也要回吗?”秦商一点都不想回那里,讨厌极了过往。

    “那想去哪?泰国好吗?中秋前后那边都热闹。”

    “嗯,都可以。”她点了下头。

    正温存着,电话就进来了,秦森满脸不耐地松开人,去摸手机。

    是阿哲。

    “森哥,秦崇立醒了,那帮老家伙堵在门口要进,我没让。赛娜说要再观察几小时,暂时搪塞过去了,但我们撑不久,你得来一趟。”

    “知道了。”

    挂电话后,他说:“我过去看看,你在家里等我。”

    “嗯。”

    “我意思是,别睡,等我。”

    “……哦。”

    见她乖顺点头,他才将人放回沙发。

    门合上,房间里彻底静下来。

    秦商没动,还坐在原处。她慢慢蜷起腿,下巴抵在膝盖上。

    那句“要回福建吗?”还在耳边萦绕。

    每一次重阳回去,都是迫不得已。她闭上眼,鼻腔里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带着铁锈和火药味的空气。

    秦家村藏在闽东的山坳里,常年雾蒙蒙的。在之前,她以为全世界都是这个味道:老祠堂里香火不断,后山作坊日夜赶工。

    她记得很清楚,五岁那年,隔壁家秦叔被哑炮炸没了半边胳膊,血糊糊地被人抬回来,这种事,村里几乎天天都发生。

    可每次见到,她还是会怕得发抖。

    他总说六岁那年的扑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的,是更早的一年。

    是她遇见秦叔出事的第二天,在谷仓后面,秦森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他问:“有什么好偷看的?”

    那时候他也就九岁,个子已经很高,像个小大人一样高,那语气像是故意吓她一样,“等你再大些,你也得干这个!整个村都这么干。到时有你看个够的。”

    半个月不到,村里就出事了,爸爸被警察带走了。mama成了秦崇立的情妇。她们在美国还没生活一年,mama的肚子就大了。

    秦崇立有弱精症,一直没孩子,犹豫到六个月,还是不敢担‘睡了mama’的罪名,这在族里是大罪。

    像这种被送出去顶罪的,在村里不亚于“一等功”的存在。

    就是因为秦崇立害怕被族谱除名,所以mama上了手术台就再也没下来,是意外还是人为,她不清楚,那年她才五岁半。

    没多久,秦森就来了,成了这个家里她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