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 - 婚禮彩排

    黃少毅找了個理由，就先離開。

    我想應該是去整理隔壁的房間吧？

    新娘房裡一片忙碌，新秘正專心替我上妝，我餘光注意到房裡多了一個不認識的男生。我微微側頭，壓低聲音問小秀，＂那是誰呀？＂

    小秀笑著湊近我解釋，＂他叫李承信，叫他阿信就好了，好像是姊夫的遠房親戚，也是大學生的樣子，應該跟我們差不多大。今天來幫忙，也是伴郎。＂

    我點點頭，又瞥了一眼。＂喔喔。＂

    李承信氣質爽朗，站得筆直，身上透著年輕大男孩的陽光氣質，跟顧業平還有黃少毅迥然不同。

    小秀趁著空檔，跟我聊起了晚點迎親的堵門小遊戲。

    ＂那個遊戲很簡單，姊姊說不要太花時間，所以就是姊夫他們來，我就會開門給他抽絲帶。這邊，這個絲帶有九條，就綁在我姊、我們倆、倆伴郎，還有那幾張椅子上。如果姊夫抽到我姊，我們就喊個命中注定、天作之合，然後拉這個小禮炮，讓姊夫進來。要是抽錯的話，我會說想帶走姊姊先過我們這關，然後就看他拉到誰或椅子，就抱著在這個指壓板上做深蹲九下，做完我們就喊長長久久、白頭偕老，再拉禮炮讓姊夫進來這樣～＂

    她說得眉飛色舞，覺得十分有趣。

    妝容快完成的時候，房門再次推開，顧業平走了進來，手裡提著幾個紙袋。

    ＂你們吃了嗎？我買了點東西來。＂他的語氣自然，順手把一杯咖啡放到喬喬手邊。＂妳的咖啡。＂

    ＂哇！謝謝姊夫～＂小秀立刻湊過去翻袋子，嚷嚷著自己餓壞了，一邊翻找食物，一邊回頭問我，＂妳吃了嗎？＂

    我搖搖頭，顧業平也拎起另一個紙袋，直接遞到我面前。

    ＂謝謝姊夫～＂我對他甜甜一笑，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是我最喜歡的那家水果優格沙拉。雖然臉上沒有特別表露什麼，只是淡淡一笑，心口卻不自覺暖了暖，拿出沙拉的盒子。

    ＂你們吃嗎？一起分一分吧～＂我轉頭把紙袋地給其他人，對身邊的新秘，以及不遠處的李承信也客氣問了一句。

    大家一邊笑著接過，李承信也禮貌的笑笑，拿了一個三明治。

    我低頭舀起一勺沙拉，心裡被一股甜意悄悄充滿。

    我坐在鏡子前，專心吃著水果沙拉，李承信站在不遠處，不動聲色的看著眉眼單純清麗的我。

    小秀一向活潑，現在也主動的拉著他和我說話，最後我們三個聊到一塊，話題從迎親遊戲聊到婚禮的流程，從我們就讀的大學聊到學校趣事，氣氛輕鬆，房裡時不時傳出小秀的笑聲。

    過了一會兒，黃少毅推門回來。

    他一進門就跟顧業平說，＂下午接親完後，這邊房間就會退掉了。所以婚紗我先放到頂樓的新娘休息室了。＂

    顧業平點頭，喬喬聞言，抬頭問，＂最後是換備用的婚紗嗎？還是原本那件？＂

    黃少毅點點頭，神情自然，＂換了。本來那件問題沒這麼快處理好，我的疏失。得虧妳有挑備用的婚紗，我昨天讓人加急調整好妳的尺寸了。＂

    喬喬聽完，沒有多想，她本來就習慣做什麼事情都有備案，當初挑婚紗的時候就有多挑幾款備用款。

    我有點訝異。

    那一套出了問題的婚紗，應該就是今天早上就被他們拿來穿在我的身上，弄得yin亂又破碎不堪的那件吧。

    那件是喬喬姊滿喜歡，用來進場穿的吧。

    我想著這件事情偷看了顧業平一眼，xiaoxue夾著跳蛋又泛出些許濕意。

    隨著時間過去，妝造都處理得差不多後，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上頂樓彩排，走廊裡氣氛逐漸熱鬧起來，一行人向頂樓走去。

    陽光透過樓層的玻璃窗灑下來，映照在每個人臉上，帶著一種明亮喜悅的氛圍。

    頂樓。

    場地一半是室內宴會廳，兩側後方是拍拍印專區，這個區塊放了很多搞怪可愛的小道具，像是大墨鏡、大蝴蝶結、卡通對話框的字牌、小花束等等。

    旁邊配有兩台拍拍印，賓客可以即拍即上傳APP，把照片印出來帶回家做紀念。

    另一半是室外，室外的一邊有準備了兩台舞台戶外泡泡機，機器一開，晶瑩的泡泡在陽光下閃爍，帶著輕快童趣。

    證婚區則是紅毯鋪開兩旁擺著綁好緞帶的椅子，進場的拱門與花柱上的花朵在微風裡輕輕搖曳，今日陽光正好，氛圍明亮，如果到了傍晚正式進場，一定是帶著黃昏又浪漫的氛圍。

    彩排開始。

    室外的證婚儀式是先讓主持進場，再換我們充當賓客，接著新人進場，主持宣告、新人交換誓言和戒指、主持宣布結為夫妻、最後新郎親吻新娘。

    我看著這著彩排，心裡五味雜陳，親吻完之後我便轉頭走向室內，等待準備室內的進場彩排，李承信走到我旁邊和我搭話，我也只是虛應幾聲。

    沒有發現在我身後顧業平和黃少毅交換的眼神。

    室內的彩排按照流程，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先是花童們進場。

    小小的孩子們提著小花籃，假裝撒下花瓣時大夥忍不住笑場，接著換伴郎伴娘成雙成對的挽著手走進去。

    我和黃少毅挽著手，步伐穩定從容，小秀則是挽著李承信。當然，這個人選搭配是小秀安排的，她似乎對阿信有點特別的關注。

    大家在紅毯中央停頓，假裝面對攝影師的鏡頭。

    雖然只是彩排，大家還是笑得很燦爛，現場的氣氛也很好。我下意識開始忽略了體內那顆跳蛋，再怎麼樣顧業平也不可能在這時候打開吧，我這樣想著。

    之後是新郎父母、顧業平陸續進場，最後換到新娘父母牽著喬喬緩步走到台前，將喬喬的手遞給顧業平。

    最後由司儀模擬講詞，確認新人站位與流程。

    簡單的過程演練完畢，顧業平跟喬喬姊他們去和婚顧、司儀他們討論流程細節和影片、音樂的播放部分。

    大夥暫時解散，而孩子們精力旺盛，剛剛才走完流程，現在立刻嚷嚷著要玩泡泡機。我和喬喬姊確認可以先開啟機器後就和小花童們去外面的泡泡機前玩。

    小秀則是和收禮金的阿姨在談事情，幾個小孩的家長跟著在外面看著，圍在一起閒聊。

    ＂jiejie，要高高！＂最小的一個花童奶聲奶氣的朝我張開手。

    我笑著彎腰，把他抱起來，輕輕轉了個圈。

    果然還是小孩子最可愛了，無憂無慮的。小小的身子我在懷裡，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陽光透過雲隙灑下，泡泡在空氣裡閃爍，映得我和孩子們的笑容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而不遠處的李承信，幾乎目光沒有離開過我。

    機器吹出的泡泡隨風飛舞，孩子們在人工草坪上追逐著，笑聲清脆如風鈴。幾個家長們見了，也忍不住笑著過來搭話。

    畢竟是頂樓，又是室外，日正當中的也是有點熱，我就去裡面討了幾個杯水給到幾位家長。

    ＂小姑娘真好看～跟我們家女兒一樣好看。人又乖巧。妳有沒有男朋友啊？阿姨給妳介紹。＂喬喬姊的母親握著我的手，語氣裡滿是喜愛。

    小花童的父親也笑著附和，＂是啊，是個好姑娘，難怪孩子們都這麼黏妳。＂他看著站在我腳邊的幾個小花童說。

    我帶著有些靦腆的笑容，溫聲應著，小花童們又拉著我的裙襬要我回去陪他們玩。

    ＂沒事，妳陪他們去玩，我們等等就進去了不會在這曬。＂一個叔叔這樣說。

    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跑得太快，絆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我心裡一緊，快步走去蹲下把他輕輕扶起來，好在人工草皮還是有點軟度的，確認了一下小孩沒有擦傷，應該只是嚇到就順勢抱進懷裡，輕聲哄著。＂沒事沒事，不痛不痛喔，jiejie在呢。＂我的手掌溫柔的拍著他的背，語調柔和。

    小男孩也漸漸收了聲，抽噎著攀住我的脖子，＂jiejie抱抱…＂

    ＂好，jiejie抱抱。＂我笑著答應，把他安穩的抱起來，輕輕搖晃。

    這一幕，全都落在李承信眼裡。

    他原本只覺得我長相清純可愛，外型幾乎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型。

    此刻看著我自然的和長輩們談笑、耐心溫柔的安撫小孩，他的心口不知不覺被觸動。好像我不僅僅是外貌合他心意，連性格與氣質，都和他心底描繪的的模樣完美重疊。

    他盯著我，眼神漸漸變得專注，甚至帶著一絲憧憬。

    而顧業平注意到李承信幾乎整個彩排過程裡，視線大多落在我身上，他的眉宇間掠過一抹不快。

    黃少毅則站在另一側，眼底閃著一絲笑意。他和顧業平一樣，看出了李承信的心思，只是比顧業平更多了份看戲般的調侃意味。

    和孩子們追逐、玩鬧了一陣子後，他們終於滿意的和家長們暫時離開。

    我走到小秀旁休息，沒多久李承信也走了過來，我們三人聊得正愉快時...

    體內被我忽略已久的跳蛋猛然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