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質小番外
惡質小番外
看著方陵齊帥氣的背影在通往禮品部的入口處消失,杜煜煇的心窩便湧起一股幸福滿滿的愜意。 這是自去年暑假的傷害事件過後、方陵齊第一次答應和他出來約會。雖然本人堅稱這只是出來買個東西而已。 無論如何,這都是他和方陵齊曾經一度僵持的關係終於得以向前邁進一步的好兆頭。他無所謂方陵齊如何要解讀這場還算平淡的出遊,只要他認為這是一場甜蜜的約會這就行了。 自從那天得到大姨的允許搬進了方陵齊的房間後,方陵齊的態度縱使還有些許的抵禦與不從,但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淡漠和疏離了。 當然,自己不屈不撓的糾纏和無惡不作的使計——呃、不,是無武不用的謀略,亦是成功讓方陵齊慢慢卸下心防的重要戰術。 辛苦了好一段時日,換來了不僅有方陵齊逐漸心軟的讓步,還有那曾經顧慮甚多的親密碰觸、以及不再嚴厲禁止的性愛行為……只要姿態稍微地強硬一點,對方就會難以拒絕,甚至還會流露一些出人意料的可愛反應,讓杜煜煇總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這樣欺負表哥,卻又禁不起他毫無自覺的誘惑、一而再地捉弄著他。 如今,自己的努力也算沒有白費,雖然名義上他們仍是表兄弟的關係,但在現實生活裡,他們的相處模式和鬥嘴內容,簡直就無異於一般的熱戀情侶。 這並非只是杜煜煇一相情願的想法,因為他看得出來,其實在方陵齊那被道德與倫常所綁縛的心思中,有一個不甘被囚禁的部分,是極度地渴望著他的。 就像在做愛的時候,嘴裡總是不斷地嚷著不要不行不可以,但是手臂就是會無意識地勾環著他,身體則是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 因為這些可愛的小動作,杜煜煇就姑且原諒他沒有身為戀人的自覺吧!不過相對的,杜煜煇會讓他從別的地方把這一份缺憾,給彌補回來的。 例如像藉由這樣平凡無奇的小約會,製造一些出奇不意的大驚喜…… 杜煜煇回想起早上方陵齊說要增添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當時還以為他只是突然想買些東西而已,沒想到他剛才居然把他看中意的東西、拿來詢問自己的意見——原來他是想在他家裡增添一些給自己要使用的東西哪! 領悟到了這一點,杜煜煇的心情簡直就是爽翻天,於商場一起選購用品的時候,方陵齊在幫自己挑選款式的模樣,儼然就像個在幫老公出主意的老婆樣。 觀察到了這一點,杜煜煇的笑容就一直不厭倦地掛在俊臉上。 「你在這裡逛逛吧,我到禮品部去看一下。」 將想買的東西結完帳之後,方陵齊忽然這麼告訴他。雖然他也想陪方陵齊去禮品部看看,不過他又赫然想到假若方陵齊是要偷偷買個什麼特別的禮物送給自己,而自己硬要跟過去的話,那麼對方很可能就因此打消送禮物的念頭,如此可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杜煜煇只好故作大方地告訴他:「好,我在這裡等你,快去快回哦。」 方陵齊離開之後,杜煜煇還真待在原地乖乖地等候。 在他正想像著方陵齊會為他帶來什麼樣的驚喜時,肩頭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他反射性地回過頭,落入視線裡的,是一個穿著勁辣、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孩。 「嘿、你不是杜煜煇嗎?」靠近一步確認後,女孩有些誇張地尖叫。 杜煜煇只感到一頭霧水:「小姐,我認識你嗎?」 原是一陣興奮,在聽到杜煜煇懷疑的口吻後,女孩馬上露出一臉的失望:「不會吧,才過了一年,你就把我給忘了?還真是無情欸……」 杜煜煇有點啼笑皆非,雖然被女孩子搭訕對他來說已是習以為常的事,不過像這位還算有點姿色的女孩用這麼流氣老套的說詞不熟裝熟地來向自己攀談,著實讓他一點都沒有想要上鉤的意願。 「抱歉,我現在有約會在身,可以請妳離開嗎?」杜煜煇直白地拒絕女孩的搭訕。 「噢、那還真是可惜啊!」即使嘴上這麼說,不過女孩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熱情地靠過來。「這也難怪,人長得那麼帥,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去年你來找我幫你做那件事情時,就已經是個迷人的小帥哥了,現在看起來更有一份成熟的魅力,真希望那時候你是叫我當你的女朋友、而不是當你表哥的女——」 「什麼?等一下、妳在說什麼當女朋友的——」杜煜煇覺得這女孩的話不太尋常,叫她重頭到尾把話給說清楚。 「哎呀、這才去年的事而已,你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女孩撒嬌般地噘起嘴巴埋怨著,杜煜煇有些傻眼,在印象中,過去他從未遇過這一類型的女孩子,為什麼她會曉得他的名字甚至知道他有一個表哥呢……啊!莫非—— 「我說,妳該不會是那個——」他瞇起眼睛盯著眼前的女孩瞧。 「沒錯,」女孩很得意地承認:「我就是那個受你委託去追求你表哥的學姊。」 杜煜煇有些錯愕,眼前這個時髦開放的辣妹,居然是去年被自己委託去追求方陵齊的那個文靜內向的女孩??? 認真回想之下,她們兩人的長相還的確是有些神似,不過裝扮和談吐,也未免相差太大了吧?!杜煜煇用懷疑的眼神打量她。 「我承認我現在的樣子可能跟那個時候有些不太一樣,但還不至於認不出來吧。」女孩不放棄地喚醒他的記憶,「想當初你來我們教室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頭殼壞掉了、不然怎會突然給我一筆錢,叫我去勾引你的表哥呢?」 女孩將他去年那次令人匪夷所思的請託一直掛在嘴邊不停覆誦,又像在邀功似地不斷糾纏著,是以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怎會選了這個只有外表看起來清純的女孩來執行那個重大的任務…… 所謂重大的任務,就誠如女孩所言的,去勾引他的表哥。 為什麼當時的自己,會做出要這女孩去勾引方陵齊的傻事呢? 這還不都要怪方陵齊,誰叫他本來好端端地跟自己玩在一塊兒、卻因為年齡的增長和同儕的誘惑,他漸漸疏離身為兒時玩伴的自己,並開始對女生的身體感興趣起來,再這樣子放任下去的話,他就要變成別人的了——杜煜煇才不要這樣、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於是,杜煜煇想到了一個妙策,當時念國三的他,拿著積存多年、媽媽給他的零用錢,到高中部二年級的教室去找了一個看起來還算端裝乖巧的女孩,請她演出一場讓方陵齊陷入愛河並被引誘上床的交易戲碼,然後在緊要關頭的時候、他就破門而入,將表哥的不軌之舉給逮個正著,最後再利用這項踰矩的行徑、作為制衡表哥行止的威脅把柄。 不過……事情進展得似乎沒有想像中順利,那女孩——喔、不,是那婊子,竟然給他入戲到全身真的一絲不掛,巴著方陵齊赤裸的身子吃盡了豆腐,還差點就被她引導入了位——杜煜煇真恨自己闖入得太遲,讓她佔盡了不少的便宜。 更悲慘的是,在他揚言要揭發方陵齊不良之行的作戲中,竟被對方一時驚慌之下的反擊給撞破了頭,儘管女孩依如劇情安排般的落荒而逃,不過那個完全不在劇本內的意外卻讓他吃了一個大鱉、完全沒有達到預先的意圖。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突來的血光之災並沒有令杜煜煇的失落維持很久,因為家長對他的熱情關切和周遭給予肇事者的龐大壓力,讓他發現藉由受傷這件事去激發方陵齊的罪惡感,效果反而比利用把柄去要脅還要來得彰顯。 於是杜煜煇又重擬了計畫,他要方陵齊永遠愧對於他進而為他負責到底,只要方陵齊稍有不服或是無視於他之,他就打出頭傷迸發症的這張王牌,看到底是誰該屈服於誰。 撇除一些方陵齊偶爾逞強的小掙扎,一切都是那麼順利而完美地在進行著——直到此刻這個在經過了一年之後又突然冒出來作亂的女主角出現為止。 杜煜煇怎麼可能讓這好不容易才擁有甚至說有點不擇手段爭取而來的幸福時光被這個雙面女妖給打斷?! 要是這女妖太過多嘴或是有什麼不良企圖而導致東窗事發的話,細心敏感如方陵齊絕對會追根究柢起一切的事情原諉,然後在所有的陰謀水落石出後、憤然地離自己而去。 倘若結果真是這樣的話,與其在費盡千辛萬苦得到這短暫的快樂之後斬斷這一切,那還不如在當時就一頭撞死在那個絕情人的面前算了。 這下子杜煜煇的頭真的是痛起來了,太陽xue像被什麼粗鞭在狠狠抽打著。 不行,自己花了這麼多的心思、歷盡了這麼多的波折,要是在此一役未打就宣告放棄,那麼以前所有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 被一個故作清純的萬年魔女給擊敗,這在杜煜煇的人生經驗裡,可謂是一個極不名譽的恥辱,他怎麼可能讓它發生?! 她最好有那個膽子來破壞他的好事! 「如何、想起來了嗎,杜煜煇學弟?」 看到女孩塗得水光誘人的紅唇,杜煜煇恨不得自己的手中能夠立刻有把大型的釘書機、把她那一張一合的血盆大口給釘個半點縫隙都不留。 妳最好是再繼續天花亂墜地說呀!他笑著回覆道:「我一點都聽不懂妳在說什麼,小姐。妳是有幻想症嗎?」 「疑——」 以為會得到認同的答案,沒想到卻是如此的質疑,讓女孩原本還是興奮難抑的表情、瞬間像川劇變臉一樣,馬上換了一個疑惑兼慍怒的面色,她不甘被嘲地辯解:「我才沒有幻想症!明明就有這回事,那時你正經八百地跟我討論著細節、還塞了紅包給我,叫我不要退怯、認真地照著劇本演,況且我還知道你的名字,我若是有幻想症,怎麼可能幻想出來的名字剛好跟你同名——對了、我記得那時候你被推倒撞傷了頭,給我看你的額頭,如果真有疤痕的話,那就代表我所說的都不是假話!」 說得義正詞嚴的女孩作勢向前要去撥開杜煜煇的瀏海,杜煜煇則是機靈地退後一步避開她。 「我知道了,小姐。」他將手臂環抱在胸前,防衛的舉態,無疑散發了一種任何人都嚴禁踰越的威凌氣勢,讓企圖更進一步的女孩赫然止步。「妳或許沒有幻想症,但肯定是個跟縱狂。將一個人的身家資料調查得那麼清楚,甚至還找機會進行性騷擾,別以為妳是女生我就可以寬容體諒喔。」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是什麼跟縱狂,也沒有對你作什麼身家調查,是你當初主動來找我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我才會知道的——」 「小姐,妳再繼續造謠下去,我可以告妳誣告哦……」 女孩已然惱羞成怒,不顧杜煜煇的防線繼續靠向他——「我才沒有造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自己做過的事還不承認,想當初你可是一副博人同情的可憐模樣來拜託我、我才會去幫你的,雖說我也收了你的錢,但要我冒著差點失去處女的風險去演那種戲,也是讓我內心掙扎了好久,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翻臉不認賬呢?!」 既然妳說我請妳幫忙而妳也收了錢,哪裡還會有翻臉不認賬的道理呢?而任務完成、銀貨也兩訖了,如今妳突然又這樣苦苦地糾纏,究竟是如何居心呢?況且……我還懷疑妳根本早就不是處女了,反而是讓陵齊被妳白親白摸甚至差被吃掉的我才虧大了呢! 心裡很想這麼大聲反駁,但是杜煜煇卻不能說出口,因為如果抗議她的說詞就等於中了她的計,那麼自己就是再怎樣死不承認也是沒有台階可以下了。 正當他欲用其他的藉口打發掉這女孩時,他便看到已從禮品部回來的方陵齊慢慢朝向自己這兒走來——糟了,他已經沒有很多時間跟這女妖磨菇了。要是被這女妖看到了方陵齊,那麼他的謊言也就插翅難飛了,一切準是完蛋了。 「喂、」杜煜煇喝止著女孩繼續向自己靠近,原本抱胸的手臂改扠至腰際,此舉不但展露出不可侵犯的君臨姿態,更有“你再靠進一步就給我試試看”的警示意味。「小姐,妳再這樣無理取鬧下去,小心妳的下場哦!」 「什麼、你敢威脅我——」不曉得是沒有神經,還是真的不知死活,女孩大膽地舉起手來要去撥開他的瀏海。 女孩的舉止真的把杜煜煇給惹惱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毫不憐惜的抓握方式、施以毫不留情的力道,低聲警告著:「給妳一個忠告,趕快離開我的視野,然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啊、好痛——」乍然的粗暴行為讓女孩失聲哀叫出來。 滿意地接收這個悅耳的慘叫,他用力甩開她的手腕,「快滾!不然的話,我會讓妳不只是覺得痛而已,我還會讓妳聽聽什麼是骨頭碎掉的聲音……」 女孩捂著吃痛的手腕,眼眶裡打轉著不解又懼怕的淚水,望向那個她一直以為風度有加的帥氣男孩身上,詫異之中彷彿看見男孩背後有個長了角和翅膀的惡魔影子—— 當下只覺的渾身一陣惡寒,男孩凌厲兇狠的眼神透過正在邪笑的唇角在傳達著無聲的殺氣,剎那什麼搭訕、釣凱子的意念全部消逝一空,徒留膽顫的身軀在撐著女孩腿軟的步伐、驚恐地逃離這個讓她再也不敢回頭看的男孩身邊。 ☆ ★ ☆ 陵齊應該沒有看到那女孩吧? 但是看到方陵齊在原地怔了一會兒之後才朝自己這兒走來,杜煜煇卻愈來愈沒有把握了。 假如陵齊看到了那女孩、覺得餘情未了想要重修舊緣而跑去找她,然後又間接地得知了事情的頭尾始末,如此的話……嗚嗚、這次鐵定完蛋了…… 再也沒有關注的眼神,再也沒有甜美的呻吟,再也沒有熱切的擁抱,再也沒有濃烈的親吻…… 幸福快樂的日子就只有短短的幾天,世上有誰是像自己這樣歹命的…… 就算知道大難即將臨頭、末日就要到來,但杜煜煇還是勉強露出微笑,迎向即使是生氣也還是把自己迷得半死的表哥:「齊哥,你逛完了嗎?」 「嗯……」 方陵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望著杜煜煇,這倒是把他給急壞了。雖然他很想等到回家再把這所有的來龍去脈一一地攤牌,可是他又忍不到那個時候,那種早知死期將至卻還要再度日等待的慢工折磨,會讓他失去理性與控制的…… 「怎麼了嗎,齊哥?」他試圖冷靜地揭開這場風暴的序幕。 方陵齊定定地瞧了他一眼之後,隨即游移地別開了視線:「剛才,那個女生……」 「……」 儘管他已作好準備要去面對這一切,但他心想要是陵齊就這麼乾脆截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的心臟仍是會無法避免地受到巨大的創傷,那還不如在當初的那一場頭破血流就直接死掉算了。 方陵齊果真沒好臉色地瞪著他,語意凜然地開口:「你以為你是大眾情人嗎?連這種小地方都不放過地勾搭女孩子,真是沒節cao!」 「呃?」杜煜煇捱著胸口憋著氣,就等到了這麼一句意料之外的話。 方陵齊瞪視的眼神更兇了:「還裝蒜嗎?我明明就看到了你跟那女孩靠得很近地在打情罵俏。」 「打情罵俏?」 在杜煜煇的印象中,自己的確是跟女孩靠很近沒錯,但那可不是在打情罵俏,而是在恐赫對方呢……不過從方陵齊當時投遞視線的角度看來,確實是很像在打情罵俏沒錯啦——疑,如果打情罵俏的論點成立,那麼依方陵齊的那個方位來說,他是看不到女孩的面容囉?! 這麼說的話—— 「你不能光憑著我們靠得很近,就說我們是在打情罵俏吧!事實上,是她在向我搭訕,可我卻是 在拒絕她喔!」既然看不到女孩的面容,事情就不會被揭發,所以,也就沒有剛才那林林種種的一大堆顧慮嘍? 方陵齊的神情看來似乎挺介意:「是在拒絕的話需要靠得那麼近嗎?不要理她不就好了。」 「齊哥,你是在吃醋嗎?」多餘的疑慮一下子釋放出來之後,杜煜煇忽然好想仰天長嘯、大喊一聲“萬歲”! 「誰、誰在吃醋啊?你少胡說了!」原本嚴正盯視的眼神霎時縮了回去,方陵齊飛快別過泛紅的臉龐。 「別害羞了啊齊哥,老婆吃老公的醋,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叫你不要講那種話了,要是給人聽到了、那多丟臉。」彷彿越說越激動,他氣嘟嘟地轉過身去想再走回禮品部。 「哎呀齊哥、你等一下啦——」 杜煜煇瞅著方陵齊的反應笑了笑,抓住了他的胳臂、想把他拉往自己的身邊靠,此時赫然發現在他的雙手上,各別拿了一只同款不同色的個性馬克杯。「耶?齊哥,你這一對馬克杯,該不會是我們一人一個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杜煜煇就忍不住心中狂然的欣喜,這是不是表示,陵齊已有那個意思、把自己當作是他的戀人了?! 「才不是!」方陵齊很直截地否認,推拒著杜煜煇一心只想趕快衝到禮品部。「我只是隨便拿來看看而已,你快放手、我要把東西給放回去。」 「我才不放手,也不要讓你把東西給放回去,這是你為我們特地挑選的對不對?!」 不管是害羞地間接表示心意,還是倔氣地直接否認情緒,陵齊的一切心思與作為,都讓杜煜煇樂得心花怒放、繽墜滿懷。 在他那個該是末日將臨的天空,此刻已普照著熾烈的陽光,宛如陰霾積鬱的愁緒終於撥雲見日、黯然消去,讓他們這份曾經受潮、冰封的愛戀,又尋回了依如往常每個熱烘烘的夏天一樣、令人血脈發燙的悸動。 「不對,我才不會買東西給你這種滿口胡言亂語的傢伙!」 陵齊依如往常般的兇言兇語,就像是隨風飄來的吹煙雨絲,灑得他渾身浸透沁涼、澆得他終日心花怒放。 他也不介竟花上許多時間陪著陵齊玩著鬥嘴的遊戲,「好哇,如果你堅持要把東西放回去, 那麼我就繼續在這兒胡言亂語下去,必要的話,要我胡作非為也可以。」 「杜煜煇、你敢?!」 「有何不敢,我們可以為了一對馬克杯、在這裡為大家上演一部馴妻記。」 方陵齊幾乎氣到七竅生煙,卻仍怕杜煜煇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蠢事,所以他放棄了掙扎,也不再因為杜煜煇招蜂引蝶的輕佻行為而負氣要把對杯給還回去。 不過這可不代表他該就此認輸或認命,「喂、我先說清楚,這杯子買回去之後,一個是我要用的,另一個,是要給巧欣阿姨用的。」 杜煜煇乍聽此話愣了一下,「好啊,沒關係,就聽齊哥你的吧。」 反正回家之後,我總還會有其他的法子,把另一個杯子變成是我的! 就像你從小到大、自始至終,都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不管處境有多麼的嚴酷險惡,不管方式有多麼的天理不容,我都躍躍欲試! 杜煜煇看著表情因為自己的回應如此爽快而略感吃驚的陵齊,毫不在乎眾人的眼光,喜孜孜地牽起他的手,走向櫃台去: 「走吧,我們結帳去!」 ☆★ THN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