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苦命娃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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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了,她又想往死里咳了。 “……咳…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走了,你一个人和顾裕恒过吧………” 她一边捂着嘴,一边勉强说话。 “什么?!!!!!” 女人突然疯了一样,瞪大眼睛冲上来,整张脸神经兮兮的,她双手掐着少女脖子,修长的指甲嵌进rou里,把林寻本就艰难的呼吸几乎掐灭了:“怎么………他走了,抛下我一个人出走被撞了活该!!!!他没良心,你也要跟他一样气死我吗?!!!!” 罗雅丽依旧咬牙切齿,失去了理智: “你也想离开我?!!!!你也想走?!!!不行!!我不准!!!” 玛德,该死,她喘不上气了…… 林寻本来在复学过后,那个心理问题就没好全,后遗症一阵一阵的,呼吸性中毒就是这样的。 【以下来自百度百科 呼吸性中毒主要原因为肺换气过度,体内失去二氧化碳太多。呼吸过快或过深,可导致身体排出过多的二氧化碳,从而引发呼吸性中毒。可见于休克、高热、颅脑损伤,忆病等。 当人极度震怒、伤心、情绪激动时,可能会浑身颤抖、手脚发麻、头晕甚至抽搐、不能呼吸、甚至背过气去。这些并非夸大其词的矫情,而是已经呼出过多的二氧化碳,造成“呼出性碱中毒”。】 喉咙深处一阵一阵的发痒,像有蚂蚁在啃咬,难受的她恨不得用力猛咳。此外,头晕胸闷,心脏憋的受不了,像被过度挤压难以运作,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逐渐开始失控。 氧气似乎想从口腔溜走,难以喘息的后怕让林寻遵循本能,嘴上张的更大,呼吸又深又快,胸膛迅速起伏,却反而加重态势。她眼前开始发黑,脑子昏昏沉沉要晕不晕的。过高频率的呼吸让她体内二氧化碳快速流失,身体本能对空气的吸取加速体内的碳氧差距,造成ph失衡,从而过度呼吸。 林寻脸憋的通红,气管被挤压难以通气,双重作用下近乎濒死。 “啊………咳咳咳…………” 女人死命掐她脖子,没有半点松动的痕迹。 “嗬……………咳……” 少女只能艰难发出古怪的叹息和,忍受哀痛,无力扯远了对面人的手腕,但她几乎脱力,身体一边猛咳一边剧烈打颤,呼吸渐弱。 不行………快要失去意识了………… 要死了吗……? ………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唤醒了罗雅丽的理智。她仓惶松开手,看见林寻脸胀的青紫,眼神无法聚焦,整个人处于窒息的状态,她整个人吓傻了。大脑的弦一断,抖着手去想去摸林寻,却又害怕的不敢碰触,只能哽咽哭喊:“林寻…!醒一醒!!!” 敲门声还在继续,紧接着手机发来一条信息: 【裕恒: 我已经到了。】 罗雅丽如遭晴天霹雳,瞳孔一震,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不行,不能让男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她几乎一下子神情严肃,瞪了林寻几眼,留一句:“嘘,待会儿别乱说话,什么都别管,乖乖进屋去。” 林寻还躺地上像个死狗一样,如不是有微弱呼吸,她和死了无二。 “快起来!!” 说着,罗雅丽踢了踢林寻的腿,瞬秒切换了表情。 她先是拿手机回消息,然后敲门声停了,估计再说有事儿,等下开门。 放下手机,罗雅丽掩耳盗铃似的胡乱整厨房,把碎碗片通通哗啦啦倒进垃圾桶。 等林寻艰难坐起,她妈已经换了套抹胸吊带裙,收拾干净还喷了香水,敞着酥胸,眉眼含笑走上前开门。 咔哒—— “啊,裕恒~~~你来了啊……?” 女人又变成嗲里嗲气的样子,尽情向自己的男人撒娇,柔弱无骨扑上去,两节白皙细嫩的手腕紧紧勾着男人的脖颈,姿态亲密暧昧。 她本来闭眼踮脚,想仰面索吻,若是以往男人都会温柔深情的纵容她,回以缱绻一吻,拉拉扯扯,纠纠缠缠,银丝勾连。 可今天没有。 男人不动声色拉下她胳膊,眉眼放柔: “先进去吧。” 一进门,男人便看见女孩呆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差点吓人,像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趟,浑身淌满汗,小脸惨白惨白,神色诡异,明明天气转热穿短袖都嫌热,但少女还是严严实实裹上长袖外套,并且诡异地一直动不动把领子往上拉,试图遮住脖子。 男人脚步一顿,眸色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复杂粗略瞥了罗雅丽一眼,快步走到沙发边站着。居高临下,不动声色地打量林寻。 他的视线极其隐蔽但又锐利,几乎赋有隐秘的侵略性,一寸寸游走留连在少女裸露的皮肤上。从脸颊,瘦削的下巴,再到只露出一点白皙的脖子,和捏紧拉链的手。 蓦地,男人背对罗雅丽瞬间沉了脸色,浓眉微蹙,下一秒转过头才松了表情,又装出一副贯有的斯文儒雅。他婉拒了罗雅丽想接过他外套的动作,礼貌得体,活脱脱几个世纪前的英国绅士。 反而罗雅丽愣着,似乎有些尴尬,挂不住面子。她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顾裕恒拒绝,一双纤瘦嫩白的手僵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顿了好几十秒,就连空气都逐渐变得诡异时,罗雅丽利索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她莞尔一笑,手自然地收回整理了一下裙摆,又优雅捋了捋碎发,嫣然一笑,仍是风情万种。但男人似乎不那么捧场了,他压根没看罗雅丽一眼。 “裕恒………你工作辛苦了……” “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去做饭~” 女人说完,就没等男人回应,很有眼力见地主动进厨房。但顾裕恒姿势优雅落坐于沙发一角时,他察觉到另一边的少女绷紧了身子,似乎还在小幅度颤抖。 于是他状似不经意,解下两颗衬衫扣子,余光默不作声淡淡往厨房瞥了一眼。 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厨房台面全是零碎的玻璃渣,从门缝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但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了清脆剁菜的声音。 “阿寻……” 男人迟疑许久,终于决定开口,他开始并未把目光投向少女,只是后仰靠在沙发靠背,慵懒潇洒地架起一条腿,劲腰长腿倒三角,好身材暴露无遗。 可女孩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隔绝了他们,把自己封锁在一个密闭无声的世界里。 不对…… 于是男人转过头又叫了一声,在发现少女局促不安蜷起身子,颤抖着把头埋在膝盖,整个人如死人一般安静时,他瞳孔一震。 “林寻…!”男人小心翼翼上前,伸手轻轻抱住女孩发抖的rou体,安抚性在后背缓缓上下顺其抚摸:“怎么了……?” 女孩抬眼,黑瞳一片死一样的空洞麻木,她整个人失去了表情,变成没有感情思想的冷冰冰的雕像,也像个被摧残但无力反抗的人偶。 “……!”顾裕恒呼吸一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突然一抽一抽的疼,特别是下一秒少女愣愣抬头,神态恍惚,在目光聚焦在他脸上时一瞬间转变为恐惧,还有恶狠狠的愤怒——林寻颤抖的更厉害了。 咔嚓,心脏似被利剑一把刺穿,又像被蚂蚁啃食,密密麻麻泛着痛痒,从表皮,越钻越深,逐渐痛到骨子里。他来不及思考,动作轻轻捧起少女的脸。 林寻无声哭了——这次眼很红很红,几乎称得上悲怆绝望,她世界里的色彩原本就不必他人鲜艳,还一天天变得黯淡,特别是今天,直接疯狂褪色成黑白,她脑子也乱的如同莎莎闪这雪花屏的旧电视。陈腐着生锈,啪的宕机,齿轮发条再也转不起来,变成一具破旧机器。 “………唔……”她哽咽着挣扎,想推开顾裕恒,在她眼里,母亲和这个男人是一伙的,他们都让她痛不欲生。 可惜刚在地府走了一遭,全身虚脱无力,无比惊险才喘过一口浊气,她惊魂不定,神经也异常敏感,见推不开,对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就又是凶狠一口——野狗撕rou似的,纯靠本能的应激自卫反应,凶狠,又带着失去理智的野性残暴。 她嘴角带血,死咬男人侧掌不松口,表情凶悍—— 挣扎间,顾裕恒看到了女孩脖子的青紫,痕迹之深,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底隐隐燃气一股无边的怒火,让他想把让女孩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男人勉强恢复平静。 “林寻………别怕………没事的…” “没事的………” 顾裕恒莫名胸闷鼻酸,他用另一只手轻抚少女后颈,又为她轻柔顺着后脑勺的头发…… “你不喜欢在这里是吗?” 女孩怔忡,没吭声,嘴却松了些力道,顾裕恒心下了然。他丝毫不顾自己被咬出血,多灾多难的手,用脸颊轻贴少女额头——— 实在烫的惊人!! “别怕,我带你走………” 他们在外面声音不大不小,室内安静,刚好传进厨房。 “好,乖,我们走……” 男人温柔哄着女孩,将她小心翼翼勾着膝弯抱在怀里,林寻意识不清,情绪激动过度疲惫后一下昏睡过去。顾裕恒急得脚步也加快了,但是有力的双臂依旧很稳,没一点颠簸,女孩双目紧闭,脸埋在他怀里,呼吸渐渐放缓。 他带女孩出门时火急火燎的,没跟罗雅丽打声招呼,或许也存在一些气闷和迁怒,他暂时不想看到罗雅丽那女人的脸。 也压根不知道,早在他急得热锅上蚂蚁一样呼唤林寻时,厨房的切菜声就悄无声息停止了。 …………… ———— 约莫五分钟后,厨房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面容姣好的女人像一具行尸走rou,面无表情直直走出,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五官被一种复杂的愤怒所扭曲。不过转瞬,她上前轻抚尚留有余温的沙发,眼尾眯起,眉角上扬,古怪的呵呵笑出声,神经质的微笑逐渐变成狞笑。 ———————— 15. 林寻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硬生生让她把那模糊不清的童年又循着蛛丝马迹找回来了。 跟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闪的她眼花缭乱,于是不得不欣赏,那带着旧时代昏暗滤镜的回忆。 旧胶片自发地播放起来。 刷…… 画面中…… 一个高瘦,皮肤白皙,着装简朴的男人把四五岁小女孩架在肩膀上骑大马,女孩晃晃悠悠,吓得抱住男人的头,小手用力揪男人短发。男人的胳膊有力肌rou线条流畅,稳稳托着她,宛如撑起一片令人安详的厚土。见没什么危险,女孩便大着胆子在高处张望,一大一小乐呵呵笑着挤进人群,就因为前方不远在看热闹。前面是锣鼓喧天,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街,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他们后面,跟着一个美丽温婉的女人,她衣着低调干净,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她眉眼含笑,挎着皮包,默默跟在两人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和女孩的背影,笑得柔和深情,这一幕绝对算得上温馨惬意。 ……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玩了……” 女孩嚷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成核桃,双手抱着和脸一样大的棋盒,恼怒地看着对面笑得狡黠的男人,小脸一皱,委屈的不得了。 “不行,不能反悔。嘿嘿,到爸爸下了……”说着,这大男人还跟个小孩一样争强好胜,一点也没让着孩子的意思。他摩拳擦掌,笑嘻嘻地把白字堵住了黑子最后一口气,把女孩的白子提了一大半。乐癫癫儿捡子,不知道还以为中彩票了,完全一个“中年”老顽童的真实写照。 “哈哈哈哈,你又输了!!是爸爸赢啦!” 女孩盯着男人嚣张又得意的表情,看呆了,瞬间无语怎么会有个这么爱欺负小孩的大人。无名的委屈又一股脑儿冲上脑门,孩子受不了,就顾不上其他,嘴一张就开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 “我再也不要和爸爸玩了!!!!!” “好了好了……爱玩就别哭啦,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管……” “唉,爸爸让你十个子,来吧,别哭了宝贝……” 说着,男人笑着刮了刮女孩鼻子。 …… 孩子的气,来的快也去的快,第二天就好了。不过她确实在男人多次蓄意欺压下,对围棋产生阴影,发誓再也不碰了。 ……… 画面转的很快,快门闪的也快,咔嚓几下一幕幕就过去了,再也无法重回。 像泛黄的旧照片,开始是年轻的一家三口,他们生活鸡飞狗跳,茶米油盐,苦乐年华中也积极踊跃生活。两个稚嫩的年轻人,拖着一个女儿,他们就这样生活。 慢慢……慢慢………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面主人公和背景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孩rou眼可见地一日日长大,男人也越发成熟,他的肤色历经长久风吹日晒变得黝黑粗糙。男人是公认的憨厚老实,乍一看面相有点凶,横眉冷眼,不近人情似的,实际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憨厚家伙。女人倒没被岁月侵染多少,依旧年花正茂。 ……她的父亲,是个爱游山玩水的,性子也跳脱,极具冒险精神,是个“老顽童”。年纪越大越好动,很难闲下来。曾经,也有很多全家幸福的旅游照片。 她小时候,家里勉强算和睦,生活确实琐碎,却也激不起什么惊涛骇浪。 也就小时候调皮被母亲打的多了,她以前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三天两头就得吃一顿竹笋炒rou,起码她初中才知道,周围那些城里同学,一般别人家里不怎么打孩子,特别是女孩。 直到久后,她才恍惚意识到,以前自己被暴打磋磨的童年,回忆起来并不全是美好,而是午夜梦回的悲切,是刻在皮rou,脑海深处,懦弱耻辱的烙印。 抹不掉,摘不净。 女人是个被情绪肆意左右cao控的怪兽。 她用暴力教会孩子屈服,懦弱,察言观色,她用缄口不言惩罚孩子的过错,以冷暴力彰显大家长的主权,她任性恣意,擅长用刻薄言语“回敬”旁人的爱,用口是心非,欲擒故纵试探旁人的爱,和岌岌可危的安全感。她曾以贬低,赤裸,是的,就是赤裸——她曾把女孩脱光丢在门外,任来往过客任意观赏一个惊慌恼怒的女孩痛哭拍门,美其名曰教育的惩罚,并试图以此教会女孩屈从与羞耻。以至于后来,林寻每每被女人抱怨“为何如此内向”时,只能沉默不语,当哑巴。 林寻实在无话可说。这个女人当然也很惨,她在用她所受的教育“回馈”自己的女儿,用自己反复多次失控的情绪cao纵一切言行。 她是专制,是暴横,是悬在孩子脖颈的一把温柔刀。慢刀子剌rou,却最为疼痛致命。而这位心狠手辣,横行霸道的君主,屡次举起旧时代罪恶的拳头,一次次重击后代,一下下打在无辜孩童的身上,试图将他们以同一种方式规训。 …………后来么…… 后来一切开始失控了……… 每每爆发矛盾,男人就逃避式地用旅行散心缓和气氛,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冲突矛盾在沉默中累积,假以时日再爆发的惊天动力。 很快,他的嘴皮子磨不动,心力交瘁了…… 旅行再也不能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所有人可笑的维护表面的平静,不约而同忽视深海里暗流汹涌。 生活的压力让男人开始躁动不安,女人也整日神经兮兮的压力周围人,让人心里实在避之不及。 一个女人的疯狂对家是种折磨,一个男人的暴躁和泪水足以压垮一个家,林寻惶惶终日,惴惴不安,就这么熬着这乱成一锅粥的生活而过。 …… 思绪万千,回转到一张黑白相片。 一切都荒诞不经。 生活是喜乐和悲苦并存的,这无法否认。 但毋庸置疑,在林寻身上,痛苦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所以她也开始失控了,全家都是摇摆不定的钟摆,不知何时谁的暴躁达到峰值,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但林寻无力之余,也想念。 想念自己少不更事,不用明白暴力的蝴蝶效应,也不用关心心理问题——以前几乎没人关注心理健康相关,能吃的饱就不错了,没人管你活的开不开心,健不健康。 也想念,那个憨厚老实,性格跳脱,温柔体贴的父亲。和………曾经某些时刻温柔亲切的母亲。 …………… ———— 林寻躺在床上,刚被顾裕恒的私人医生看过,开了点退烧药。 医生告诉男人女孩发烧但问题不大,最多也就是身体有些虚,贫血。 有点危险的是少女的心里问题。 呼吸性中毒往往会伴随着心理问题而生。过度紧张,焦虑,恐惧等等都是诱因。而且林寻估计还挺严重的,这东西说重不重,但挺折磨人。 医生走后,男人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一瞬不瞬看向被窝里脆弱倔强的少女。他就这么守着,也不动,偶尔掖掖被角,擦擦汗,喂口水,第一次伺候别人倒也手忙脚乱,还好之后熟练了。 顾裕恒莫名觉得烦躁。 他靠在沙发靠背,微仰着头,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一条信息蹦出—— 【罗雅丽: 裕恒你去哪儿了?对了,阿寻呢?你带她走了吗?】 烦躁这一刻加剧,男人压下无名火回: 【她身体不舒服,发烧了,情况紧急就没来得及叫你。】 其实都在同一个屋子,哪里连叫一声就成麻烦了,他分明是在明目张胆敷衍罗雅丽,现在好了,连装都有点不屑装了。 【那她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我已经给她请假休息三天,她可以暂时安置在我这里。你觉得呢?】 听着是问句,其实是陈述句,他就不把人放回去又怎样,罗雅丽还不是束手无策,更何况……… 男人撇了女孩一眼,她皱着眉头睡不安稳,小幅度挣动。于是上前拍拍被子,哄小孩一样隔着被子安抚。 女孩被女人这样虐待…… 他更不想让林寻回去了。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女人很识时务,进退有度,拿捏得当,说完就告别晚安了。 顾裕恒放下手机,手背抚了抚少女的头发,看夜雨细密打在玻璃窗一片斑驳,很想抽根烟应应景。 最终他只是蹭了蹭食指,再度起身坐回沙发。 —— 夜半时分,被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啜泣。 顾裕恒半眯假寐的眸子瞬间睁开,他里面起身走向床边,然后被少女眼角的清泪刺痛。 “………爸爸………” 少女即使梦呓,见到亲人还是会禁不住哽咽。她浑身不安抖动,声音发颤,一句句对父亲的呼喊都是压抑的撕心裂肺。 “别哭………” 男人一瞬慌了神,急忙握住女孩的手,细细安抚:“别哭…………” 他又重复了一句。 睡梦里,林寻见到自己父亲踩着洪水,越走越远,她在后面呼唤也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洪水吞没那个瘦削的男人。 哽咽哭喊后,她感觉有人握紧她的手,用宽大温暖的胸怀抱住她,于是她用脑袋蹭了蹭,最后喃喃了句“爸爸”才肯安睡。 雨下了一整夜,安安静静的,上帝的眼隐蔽在黑夜深处静静观望,谁也不知道明日会上演哪一出戏剧。 当林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坐在床边,腿上搭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办公。 看来是守了一夜。 那人修长的手指有力,骨节分明,十分赏心悦目,谁也不曾想过这双手前不久还扒着自己的xue求艹。 听闻动静,男人立马停止,侧头探身用眼神散发关切的信号。 “阿寻……怎么样了?” “………” 她忽视男人眼中的担忧,漠然注视天花板。 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我要回学校。” 冷不防这么一句,男人以为女孩怕耽误课程,立马安抚:“没事的,我替你请了三天,再说高三就复习,先把身体养好。” “………” 林寻只是固执重复:“我要回学校。” 他们之间氛围怪异极了。 不过见林寻这么坚持,顾裕恒也不想惹病人生气,于是好声好气妥协:“行,你今天先暂时休息,明天觉得好点我就送你上学。不过……你最近要和我住一块。” “!” 林寻莫名其妙就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想生气也徒劳,她咬牙撑起身,再看向男人,只剩凉薄。 男人守了她一夜,基本没怎么合眼,眼下青黑,现在面色略显颓废。但是女孩不领情,固执和男人划清界限,针锋相对。 ………… 第二天晚上,男人心血来潮想去接林寻放学。 但是当他下车走近,却发现校门口不远处有两个姿势亲昵暧昧的身影。 都穿校服,他以为是普通校园小情侣就没管。但下一秒他就觉得眼熟,定睛一看发现其中一个侧脸和林寻格外相像。 他们站在树丛间,被阴影覆盖遮挡。 即使是这样,顾裕恒也能看到清清楚楚,烦躁的他想揍人。 远处—— 是林寻和谢秉。 今天林寻刚一返校,谢秉红着眼拉林寻到一边说话。他看见林寻脖子的红痕立马止住了声,嗓音干哑无力。 “林寻……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情绪崩溃下,谢秉吸了吸鼻子,慌乱改口:“抱歉,不想说就别说吧………你回来就好……” 他双眼的心疼和爱意快要溢出来,把少女溺毙。 少年激动的不光声音发颤,手也颤,似乎想要伸出去抱住眼前人,又克制着不敢冒犯,还失而复得般又哭又笑,重复呢喃: 回来就好……… 你还回来就好。 林寻从来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匆匆几面一见钟情,然后承载爱意默默付出,痴傻等一个回眸。 她不懂。 但是眼前高她一个头的少年眼眶红红,又可怜又委屈,她莫名想起爸爸朋友家的一只大德牧。在外威风凛凛,忠心护主,在内便是温吞憨厚的毛孩子,任凭搓扁揉圆。 好可爱。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她抱住眼前人。 纤细的手臂松松环住少年腰身,她把脸似有若无贴近谢秉并不单薄的胸膛。 “林寻………我………我…………” 谢秉足足愣了一分钟,后知后觉自己哭鼻子很丢脸,虽然是因为担心林寻。 他急忙回抱林寻,脸上的表情半是诧异半是惊喜,他手足无措的虚虚搂过少女。迟缓俯下身,把下巴抵在少女右肩。 “……”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有点麻痒。 林寻忍住瑟缩,安抚的摸摸比她高大多的多的少年的头。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