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归宁

    那日之后，凌妍儿便有意无意躲着沈复，但她对沈复并非厌恶或不喜，避而不见更多是因为她心思烦杂。

    夫君尹致明常年在外，若她与沈复交好，那蛇丹之毒自然能缓，可在经历了这连串的变化之后，凌妍儿便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纯真率性了，现如今，她所走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以免坠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

    凌妍儿深谙沈复的为人，他正直专一，绝非是那惯于在情场游走的浪子，自己若跟他交好，久而久之，他定会生了要跟自己长相厮守的心思，虽然她已经注定要背叛尹致明，但若非东窗事发，关系无可挽回，她还是想要好好当这尹府的少夫人，不想有任何的变化。

    可这一切，她要如何表现沈复才会明白？他会心甘情愿当一个只供自己泄欲的男人么？

    这似乎并不见得，没有十足的把握，凌妍儿不愿为此冒一丁半点的险。

    凌妍儿暂时还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尽量躲着沈复，直至凌府忽然派来了小厮传话，说凌齐松的身体抱恙，请凌妍儿回府去探望。

    凌妍儿便正好借了这机会，回凌府小住几日。

    尹家自宇文盛继位后便备受器重，但凌家也并非寂寂无名，祖父凌昌茂曾官至国子监祭酒，其父凌齐松更是官至太子太师，虽然其后因病告退，而凌家子弟再无人入官场，但因凌昌茂以及凌齐松的缘故，门下学生众多，其人脉遍布朝野，凌家虽已无官职在身，但依然为人所敬重。

    凌妍儿在凌府排行第三，是家中幼女，她的jiejie——凌娇儿，比她早出嫁三年，嫁到了慕王府，贵为王妃；而她的哥哥——凌湛清，凌妍儿在回凌府的马车上想到他，再想他如今的境况，霎时也不知道该替他难过还是替他生气。

    母亲死后，父亲续弦，柳姨娘入府时，他们三人都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对她不算亲近，但总归她的心肠不坏，虽谈不上亲密无间，但他们对她也没有恶意。

    自她入门，直至凌妍儿出嫁，他们之间都算相安无事。

    柳姨娘不是坏人，可许是jiejie嫁入王府，而她出嫁的尹府亦备受器重的缘故，以致柳姨娘对凌湛清的亲事始终要求甚高。

    寻常人家的女子入不了她的眼，高门贵族的女子她又嫌不知情识趣，怕凌湛清苦闷一生，柳姨娘始终挑挑拣拣，凌湛清的婚事也因此一拖再拖，灵京城的媒婆现如今对她可谓是闻风丧胆，外界都传，想要嫁入凌府，难如登天。

    凌妍儿实在无奈，可怜她兄长凌湛清仪表堂堂才高八斗，却因柳姨娘一番热忱而无人问津。

    “小姐，咱们到了。”丫鬟小舒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原来行驶缓慢的马车也索性停了下来。

    凌妍儿将车帘撩开一看，一夕千念，竟然这么快便已到了凌府。

    祖父为人素来低调不爱张扬，而父亲也从不喜招摇，虽然家世不俗，但凌府的门面便还是那般朴素无华，恐唯只有凌府人才知，凌府的匾额乃先皇御笔亲题，当朝为官者，无出其右。

    凌妍儿下了马车径直入凌府，先是到父亲床前去探望。

    凌齐松虽然卧床，但脸色还算红润，精神也不差，凌妍儿问询了柳姨娘，才知凌齐松只是前夜不小心吹了风着了凉，并无大碍，特意让人到尹府去传话，只是想借此跟凌妍儿好好叙一叙，不想她被夫家闲话。

    凌齐松并无大碍，凌妍儿自然是欣喜，父女两人牵着手聊了好一会儿，直至凌府的下人来禀，说家宴已经准备好了。

    凌妍儿便搀扶着凌齐松，一并到饭厅去。

    凌妍儿好久不曾回凌家，无论是柳姨娘还是她的兄长凌湛清见了她都是满心的欢喜，凌妍儿久不见亲人，难得一叙心中自然也高兴，于是便在宴上多喝了几杯，小舒搀扶着她回房时，她的脚步已有几分漂浮。

    凌妍儿纵然出嫁，但她仍是受宠的幼女，出嫁前她所住的院子仍然空着为她保留，所有的布置都一如她出嫁前，景色如旧。

    “小舒去给小姐备些解酒茶来吧。”

    小舒跟在凌妍儿的身边久了，为人十分机灵聪敏，她瞧凌妍儿的脸颊酡红，似醉得不轻，在将她搀扶到床边坐下后，主动说道。

    “不用了，我有些困乏，就此歇下了，小舒你也休息去吧，不必候着了。”凌妍儿朝小舒摆了摆手，慵懒的语气不乏倦意。

    小舒应了一声，只是没有着急着先退下，她扶着凌妍儿躺到了床上，替主子盖好了被子之后，才轻了手脚从房间里离去。

    只是她才走，刚才还表现出一脸倦意的凌妍儿却倏地清醒睁开了眼睛。

    许是酒气在身子里扩散了开来，凌妍儿不禁觉得身子变得燥热了起来，就像是被架了起来被一团烈火炙烤着似的，让她辗转难安。

    凌妍儿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掀了被子下床，继而从尹府带过来的行囊里翻出了一根栩栩如生的假jiba。

    在服下蛇丹之前，凌妍儿连看都不敢看这些东西一眼，可自服下了蛇丹之后，凌妍儿别无他选，在无男人之时，只能靠这些东西缓解她身子的痛苦。

    凌妍儿手里这根栩栩如生的假jiba从寻欢阁所购，她本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得窥门径是因为陆敞在临走前，‘好心’告知于她。

    寻欢阁很是神秘，非熟人介绍而不得入，而由寻欢阁制造的这些玩物手工十分精细了得，就单凌妍儿手中的这根假jiba便比市价高出五倍，除了逼真精巧，它的绝妙之处在于guitou顶端的小孔，它可以吞吸从xiaoxue涌出的yin水，在假jiba内循环转化，需要时只需摁下精囊处的机关，顶端的小孔便会喷射出一股暖流，仿造被jingye浇灌的快感。

    凌妍儿为了购得此物，不得已还在寻欢阁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寻欢阁的规矩甚多，想要成为它家的主顾不仅是需要人脉，需要有钱，更需要通过它家严格的条件审核，凌妍儿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一项条件达了标，虽然稀里糊涂，但她确实成了寻欢阁的主顾。

    自购后凌妍儿常心有不安，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抱着侥幸，盼着这不会在日后成为她的把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