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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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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你画了吗】

    08:45

    [薄荷花]@洇起了吗?

    [小芳]我们先走了

    10:33

    [洇]你们就这么把我扔给他了?

    [舒瑶]你怎么才醒?

    [小芳]争取了,但你男朋友说他可以照顾你,没争过

    [洇]前男友

    [薄荷花]所以你现在还在酒店?

    10:52

    [薄荷花]?

    [薄荷花]怎么回事,人呢@洇

    徐因早上醒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她身边躺得有人,依据感触来看,是男性。

    记忆还在停留在昨晚和薄荷她们喝酒的画面,徐因吓得脸色发白,她迅速从床上坐起来,身旁的人被她惊醒,也睁开了眼。

    看到是谢津,醉酒后的记忆才缓慢回笼,徐因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谢津半搂着她,把脸埋在她身上,含糊不清说:“再睡一会儿,我这几天失眠没睡好。”

    徐因思绪混乱,她抬手揉了下太阳xue,发呆想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

    借酒消愁把自己灌醉了,死赖在路边不走,非要谢津来接她,接到了又不肯跟他走,平白请室友看了一出好戏。

    徐因头疼地去拿手机,谢津倒是细心,晚上睡觉前给她的手机连上了充电器,不至于她早上用时没电关机。

    不过一打开手机,徐因就看见了三个人相互拆台的事。

    她喝酒不断片,记得昨天网上让室友们帮忙打电话的事,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为了防止被逼问为什么恋爱同居分手不告诉她们,徐因倒打一耙,率先发问为什么把她扔在这里。

    只是她才发了两条消息,旁边就伸出来一只手,精准地捏住她的手机扔到一旁,把她拽回床上,“睡觉不需要玩手机。”

    徐因被迫躺了回去,她闭上眼睛,没有说这些天她也没怎么睡好。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这次谢津也醒了,徐因从床上爬起来,意识到一件事。

    她昨天的衣服沾染了酒味儿和烧烤味儿,现在皱皱巴巴一团,不能穿了。

    谢津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视线落在徐因身上,“我可以借你一身衣服。”

    徐因看向他,“以什么身份借我,男友还是哥哥?”

    “不是前男友吗?”

    谢津翻找出一套灰色衬衫和长裤,料子很薄,夏天穿并不会感到热。

    “裤子不合身,你先穿上,我用别针临时改一下。”

    徐因将他的衣服换上,这套衣服谢津夏日着装的常客,布料贴肤,穿着很舒服。

    谢津从酒店前台那里借了曲别针回来,俯身将不合适的腰围改小,随后单膝跪在徐因腿旁,将裤腿挽到合适的长度。

    徐因抬起腿,她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码数不合适,稍微一晃就会掉。

    没别好的裤子在她的脚踝处将落不落,徐因踩在谢津的腿上,垂下脸问:“再让让我不行吗?哥哥。”

    “从小到大我已经让你很多次了,因因,你不能总是要求我退让。”

    谢津扶着徐因的小腿,免得她站不稳摔到,“更何况,你还要我怎么让着你?”

    就算分手了还是在接到电话后过去接她,夜里怕她醉酒呛着不敢熟睡,一个晚上醒了六七次看她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她还要他怎么做?

    徐因说:“我不想你和其他人恋爱。”

    “我可以答应。”谢津承诺说:“在你结婚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有感情纠葛。”

    也就是说她结婚之后,他可能还是会恋爱结婚。

    徐因无法想象有一天谢津会揽着一个陌生人的人,牵住对方的手,客气地向她介绍说那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

    “我不同意。”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连徐因都意外自己的无耻,她重复说:“我不同意。”

    谢津没忍住笑了,“因因,你比我还要贪得无厌。你的意思,要我孤独终老吗?”

    “对。”徐因说:“遗传你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生的?”谢津不咸不淡地讲了一句,继续给她打理衣服。

    徐因强词夺理,“那我昨天晚上亲你,你为什么不拒绝?”

    谢津给徐因别好了裤子,长度刚好在她脚踝上面一些,他的拇指指腹抵着凸起的腕骨,轻轻按了按,“腿放下去。”

    徐因不动,“你先回答我。”

    “不想拒绝,我其实不介意帮你排解。”谢津握住徐因的脚踝把她的右腿拉下去,再扶着她的左脚踩上自己腿上,“比起你和其他人上床,我还是更希望那个人是我。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差,基本没什么底线还追求刺激,这很危险。”

    徐因说不过他,“但是你昨天晚上没同意。”

    “你当时不清醒,我怎么确保你醒了会不会后悔?”谢津顿了一下,用上之前形容徐因的词句,带这些谴责的意味批评她,“毫无自我保护意识。”

    “……我相信你不会做什么,就像知道我给你电话知道你一定会接,不乐意和你做什么,你也不会强迫我一样。哥,让了我这么多次,再让让我怎么样?我们还像从前那样,住在一起,谈我们的恋爱,和其他人无关。”

    谢津给她处理好了左腿的裤长,松开手,“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上课没认真听,人是社会性动物,你很难不受其他人影响。”

    徐因语塞,她自暴自弃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和mama一刀两断,登报断绝母女关系?”

    “你能做到吗?”谢津反问她。

    徐因:“……”

    谢津仰视着她,轻声说:“你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就得到一切。”

    这是一个不能多选的题目。

    徐因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残酷之处,她和谢津对待感情的态度都太过纯粹,不允许有旁人介入这段关系,所以一切诸如“租借恋人”“形婚”“收养”等选择都不在考虑范围内,这导致他们面前的路寥寥无几。

    偏他不愿意放手,宁肯车毁人亡粉身碎骨,也要继续走下去。

    “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如果那时候你对我没什么感情了……”

    徐因的话又一次只说了一半,她想感情怎么会淡呢?他们是兄妹,是谢津口中不需要经营也会一直存在的情谊,无条件地依赖着彼此。

    “你觉得可能吗?”谢津握着她的小腿,他掌心的热意透过衣料,在皮肤上鲜明无比,“从我们记事开始便聚少离多,在不同的城市长大,哪里影响到了感情?”

    徐因xiele气,她想的确如此,就像她即便和谢津不欢而散,她也笃定他不会放着她不管。

    越轨的念头一旦动了便无法收回,占有欲和爱意疯长,克制不住,也无从收敛。

    徐因荒谬地想,她其实早就摔下悬崖了,只是自欺自人,觉得这段感情还能在以后收回。

    覆水难收,如果她真的能做到和谢津一刀两断,那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你想让我怎么做?”徐因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谢津说得很慢,“出国,我们在国外定居,我不会阻止你回国,也会和你一起赡养父母,但是因因——你不能告诉她你具体在哪个城市生活,就像我平常做的那样。”

    不反驳,不异议,不争吵,却也从不听从,陌生到罗廷芸见到邻居家的小孩儿,神色与言语都要比谢津更亲近一些。

    徐因问:“你自己和爸妈关系不好,也要逼着我和家里决裂吗?”

    “对,”谢津望向她,直白而决绝,“我希望如此,因因,你知道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可凭什么?又不是我愿意这样出生,他们生了我后试图抛弃我——你不知道对吗?小时候他们想把我交给老家一对生不出孩子的夫妻养育,这和遗弃也没什么区别,可惜人家也不要我。”

    徐因第一次听说这事,她心惊地看着谢津,问他,“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谢津阴冷地盯着她的眼睛,“你不信我?你和mama一样觉得我是在骗你,我小时候她问我为什么说不喜欢她,她说是我记错了,奶奶骗我的。”

    谢津想,他这种时候真恨不得她是他生的好了,免得她天然地爱着罗廷芸,只吝啬分给他部分爱意。

    他大抵的确是疯了,竟然妒忌起母亲来,谢津茫然看着徐因想,倘若她不信呢?

    徐因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发颤,她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朝前迈了一步,抱住谢津说:“我没有说你在骗我,也没有说你记错了。妈一直都是那样的,之前我说小时候我被舅舅不小心用烟头烫过,她也说我记错了。”

    但小孩子的记忆真的没有那么差,更何况是确切经历过的痛苦,身体会牢牢的记住,一旦再看到听到想到就会产生幻痛,以免之后再次受到伤害。

    徐因抚摸着谢津的后脑,指腹顺着后脑摸到颈骨,她闷声说:“哥,我相信你,永远都会相信你。”

    拥抱持续的时间很久,久到徐因怀疑谢津是不是抱着她睡着了,他才开口说话。

    谢津的声音很轻,“那要和我走吗?因因,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喊我哥哥,同时牵我的手,不用被人看到又匆忙松开。”

    徐因闭上眼睛,她应下说:“好,我答应你。”

    她很早就跟着他走了,14岁来长吉之前,罗廷芸问她,你想留在永川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还是跟着我去长吉和mama一起生活?

    徐因选了长吉,而后,她又选了燕美。

    她本来就是一直跟在哥哥身后,要他牵着手才肯往前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