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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城中难天台

    

第八章:城中难天台



    回忆线-洋城-城中村天台

    那天傍晚,天色沉得像是烧透的铁皮,低低压在头顶。暴雨悬而未落,空气黏稠得化不开,吸入肺里带着铁锈和霉味。

    城中村密集的楼宇像蒸笼,热气从龟裂的水泥地和晒得发白的瓷砖屋顶一层层蒸腾上来,闷热无风,却有种无形的鞭子抽打感,将人死死困在钢筋水泥与破烂瓦砾的缝隙里。

    陈渂钦赤脚踩在天台一架锈迹斑斑的铁梯上,身体微微前倾,伸手去够铁丝晾衣绳上那条被风吹得打结纠缠的内裤。他嘴里咬着几个褪色的木衣夹,一手拽着那点可怜的布料往下扯,试图解开风留下的死结。梯子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吱嘎作响,呻吟着不堪重负,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雨前凝滞的风掠过他汗湿的背脊,激起一阵带着凉意的战栗。

    “你再上高啲,我条底裤真系睇清晒啦。”(你再上高点,我的内裤都看清了。)

    那副玩世不恭,带着磁性的嗓音毫无征兆地从背后响起,像颗小石子投入死水。

    何家骏。

    陈渂钦心脏猛地一坠,手指一滑,那条蓝白内裤被一阵突来的气流卷走,打着旋儿飘向楼下。他下意识探身去抓,指尖擦过布料,徒劳无功,整个人却因这剧烈的动作彻底失去平衡,向后栽倒。

    预想中的硬地撞击没有到来。一只结实的手臂猛地箍住他的腰,将他牢牢扯进一个guntang的怀抱。

    “惊咩?怕打雷就伏到我裤浪底。”何家骏低沉的笑声贴着陈渂钦的耳廓震开,带着啤酒微醺的气息。他一手紧紧圈着陈渂钦的腰,另一手还拎着半瓶晃荡的廉价啤酒,笑容在昏暗天光里显得格外风sao。(怕什么?怕打雷就躲到我裤裆里。)

    陈渂钦呼吸骤然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那句冲到嘴边的咒骂硬生生咽了回去。赤裸的脚底踩在guntang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得生疼,他却僵着身体,不敢挪动分毫。何家骏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烙在他背上,比天台的地面更烫。

    “你几时上嚟噶?”他喉咙发紧,声音干涩。(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睇你收裤收得咁认真,个屁股翘得几靓仔,”何家骏的嘴唇几乎贴着他的颈侧皮肤,热气喷吐,“想上嚟偷条返去,慢慢舐,点知收衫果条痴线佬竟然系你。”(看你收裤子收得那么认真,屁股翘得挺漂亮,想上来偷一条回去,慢慢舔,哪知道收衣服那个神经病竟然是你。)

    “你痴线!变态!”陈渂钦耳根发烫,试图挣开腰间那只铁钳般的手臂。

    “我对你就系。”何家骏非但不松手,反而收得更紧,胸膛完全贴上陈渂钦的后背,那蓬勃的热力几乎要将他融化。“你条底裤飞咗落去楼下麻将馆,有个阿婆刚刚拎起嚟,凑到鼻尖闻咗闻,仲话「后生仔,几清爽啵」。”(我对你就是。你那条内裤飞到楼下麻将馆去了,有个阿婆刚刚拿起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还说「年轻人,挺清爽嘛」。)

    想象那画面,陈渂钦脸颊瞬间火烧火燎的,羞愤交加。他猛地发力想挣脱,何家骏却像早有预料,顺着他挣扎的力道,手臂一紧一带,两人重心彻底失衡,狠狠跌坐在坚硬guntang的水泥地上。啤酒瓶脱手而出,“哐当”碎裂,金黄的液体混着白色泡沫在尘土里迅速洇开一片狼藉。

    几乎同时,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浓墨般的天空,瞬间照亮一切。

    何家骏伏在陈渂钦身上,衣领早已在混乱中扯开大半,露出汗湿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他的胯部紧压在陈渂钦的大腿外侧,这一瞬间,陈渂钦清晰无比地感觉到对方身体某处惊人且不容忽视的硬度和灼热,隔着两层湿透的布料,像一块烙铁,蛮横地宣告着存在,意图烙进他的皮肤和骨头里。

    “唔好再玩啦。”陈渂钦的声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要再闹了。)

    “冇玩。”何家骏低头凝视他,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映出的闪电残影。他眼里没有丝毫戏谑,只有一种近乎原始的、赤裸裸的欲望,如同饥饿的兽。“我认真想要你。”(没闹,我认真的想要你。)

    第二道闪电劈下,光芒映亮何家骏咬破的下唇。一点殷红的血珠渗出,立刻被不知何时落下的、冰冷的雨滴冲刷,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蜿蜒倔强的淡红水痕。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滴落,砸在陈渂钦的眼睑上。他看着身下的人,眼神像锁定猎物的野狗,充斥着纯粹的本能和吞噬一切的饥饿感。

    何家骏的胸膛剧烈起伏,雨水混合着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陈渂钦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燃烧的东西让他心口发烫,又隐隐恐惧。

    时间仿佛凝固在雨滴砸落的瞬间。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穿过雨水和湿透的衣料,抚上何家骏的后颈,微微用力,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稀薄的空气彻底压榨殆尽。唇瓣相触的刹那,天空炸响第一声沉闷的惊雷。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地、凶狠地砸在天台的水泥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也砸在他们急切交缠的唇齿之间,咸涩的雨水混着唾液,滑入灼热的喉咙。

    陈渂钦转柔为刚的,咬着何家骏下唇。他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舌尖撬开齿关,攻城略地,吮吸啃咬,带着啤酒的微苦和血的铁锈味。

    何家骏起初愣了一愣,随即被这狂风骤雨般的掠夺点燃,笨拙又凶狠地回应,牙齿磕碰,呼吸被掠夺,只剩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雨水的轰鸣。

    陈渂钦的手早已不再满足于禁锢他的腰。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从何家骏淋湿的T恤下摆钻入,guntang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贴上紧实的小腹,粗糙的指腹沿着肌rou的纹理向上摩挲,带着电流般的触感,激起陈渂钦一阵无法抑制的痉挛。

    雨水将两人的衣服彻底浇透,薄薄的布料紧贴皮肤,勾勒出每一寸紧绷的线条。陈渂钦的手掌贪婪地抚过何家骏的腰侧,停留在肋骨下方,拇指恶意地、缓慢地揉按着那敏感的软rou。

    “嗯……”一声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呻吟从何家骏紧贴的唇齿间溢出,立刻被陈渂钦更深的吻吞噬。这声呻吟像是某种鼓励的信号,陈渂钦的另一只手也探了下去,隔着湿透黏腻的牛仔裤布料,精准地覆上何家骏早已被唤醒、同样硬热起来的部位,用力一握。

    何家骏身体猛地弓起,像离水的鱼,头皮瞬间炸开。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下腹那只作乱的手上,隔着粗糙湿冷的牛仔布,那揉捏按压的力道带着磨人的粗糙快感,又痛又爽,逼得他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他想并拢双腿,却被陈渂钦强硬的膝盖顶开,牢牢卡在中间。

    “好硬……”陈渂钦终于稍稍离开他被蹂躏得红肿的唇,guntang的呼吸喷在他耳廓,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欲,“湿晒,黐住,仲咁顶手……好想剥开嚟睇下,系咪同你个人一样,又硬又臭脾气?”(好硬……都湿透了,黏着,还这么顶手……好想剥开来看下,是不是和你的人一样,又硬又臭脾气?)

    恶人只有恶人磨。

    陈渂钦的手指开始隔着牛仔裤,模仿某种律动,缓慢而有力地挤压、摩擦。布料粗糙的纹理在极度敏感的顶端反复刮蹭,何家骏倒抽一口冷气,手指深深抠进何家骏肩背湿透的衣料里,指甲几乎要陷进皮rou。

    陌生汹涌的快感夹杂着羞耻,像这倾盆大雨一样将他淹没。他仰着头,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张着嘴急促喘息,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法言说的渴求。

    陈渂钦低头,犬齿叼住何家骏湿透的衬衫领口,粗暴地往旁边一扯,几颗塑料纽扣崩飞,滚落在积水中。他guntang的唇舌随即烙上何家骏暴露在冷雨中的锁骨,吮吸啃咬,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印记,又迅速被雨水冲凉。那触感冰火交织,刺激得何家骏浑身颤抖。

    陈渂钦的手终于放弃了对牛仔裤的折磨,转而急切地去解那金属的裤扣,冰凉的指尖几次擦过顶端,引得何家骏一阵阵失控的抽搐。

    “陈…渂钦……”何家骏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他自己都陌生的哀求意味,不知是让他停下,还是继续。

    陈渂钦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雨水冲刷着他的脸,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刀尖。他盯着何家骏失神被欲望浸透的眼,忽然低笑一声,再次狠狠吻住他,同时,那只手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阻碍,带着雨水冰冷的湿意,直接握住了那guntang昂扬的欲望核心。

    “啊……!”何家骏身体猛地弹起,又被陈渂钦死死按住。冰冷与guntang,粗糙与滑腻,极致的感官刺激如同电流窜遍全身,让他头皮发麻,脚趾蜷缩,所有的理智在瞬间灰飞烟灭。

    何家骏像濒死的鱼一样在陈渂钦身下扭动,指甲在对方背上抓出红痕,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呜咽。

    陈渂钦的手掌包裹着他,技巧生涩却带着绝对的力量感,上下撸动,拇指恶意地碾过顶端渗出的湿滑。每一次摩擦都带来灭顶的颤栗,每一次按压都将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潮湿的雨水不断冲刷,却浇不灭身体内部熊熊燃烧的火焰,反而让那被触碰的敏感皮肤更加敏锐,快感被放大到极致。

    远处,麻将馆老旧的扩音喇叭还在顽强地播放着粤曲老调,隐隐约约传来一句凄婉的“旧梦不须记……”,但这点微弱的声响,彻底被狂暴的雨声和他们粗重压抑的喘息,rou体摩擦的黏腻水声所吞没。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方寸天台,只剩下这场冰冷的暴雨,和两个在泥泞与guntang中死死纠缠、互相撕咬的年轻身体。

    何家俊的意识在情欲的漩涡里沉浮,感官被无限放大,他清晰地感受着陈渂钦手掌的每一寸纹理,感受着他喷洒在自己颈间的灼热呼吸,感受着他同样硬热如铁、紧抵着自己大腿的欲望。

    在混乱中,何家骏张开嘴,一口咬在陈渂钦肌rou贲张的肩头,力道凶狠,带着发泄和一种奇异的归属感,直到嘴里尝到血腥的铁锈味。

    陈渂钦闷哼一声,动作却更加狂野粗暴,仿佛要将身下的人揉碎,融进自己guntang的骨血里。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陈渂钦在何家骏手中彻底崩溃释放,guntang的白浊混着冰凉的雨水,溅落在两人紧贴的小腹和湿透的裤子上,瞬间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何家骏脱力地瘫软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眼神失焦地望着墨汁般翻滚的雨云,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身体。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水的痕迹。

    陈渂钦也伏在何家骏身上喘息,汗水混着雨水从他绷紧的下颌线滴落。他慢慢撑起身体,胸膛同样剧烈起伏,像刚从一场生死搏斗中幸存。

    陈渂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视线落在何家骏失神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餍足又带着几分复杂意味的弧度。他伸手从旁边的积水里捞起那条被风吹落、又被雨水浸透的蓝白破洞内裤,湿淋淋地展开,然后随意地盖在自己脸上,遮住了表情。

    “你啱啱个样,”他带着鼻音的声音从湿布料下闷闷地传来,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好似十年未开斋嘅和尚,差d送我去西天取经。”(你刚才那个样子,好像十年未开斋的和尚,差点把我cao死了。)

    陈渂钦依旧望着天空,雨水落进他睁开的眼睛里,带来刺痛,他没有眨眼。过了几秒,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咩都似个死变态。”(你什么都像个死变态。)

    “死变态想搵个人一齐死。”何家骏的声音低了下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可惜你唔信我。”(死变态想找个人一起死,可惜你不相信我。)

    陈渂钦没有再回应,他只是盯着灰白混沌不断倾倒雨水的天空,手背上的冰凉液体不断流下,与眼角涌出的guntang混在一起,在冰冷的雨水中迅速失去温度。心口某个地方,空得发慌,又堵得发痛。

    这场暴雨,肆无忌惮地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阳光刺眼。麻将馆锈迹斑斑的晾衣杆上,不知被谁挂上了一条洗得干干净净,晒得半干的蓝白内裤。布料在晨风里微微晃动,裤脚那个破洞清晰可见。

    微风掠过,布料舒展又收紧,像一面无声的褪色旗帜,在湿漉漉的城中村上空,无声地昭示着什么。

    仿佛在说:“我在这儿,曾爱过,也曾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