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靶子

    白纸黑字，背景是暗红色的鲜血和破碎的残肢。

    这已经不是警告和威胁了，分明就是对黎雪宣战书。

    黎雪此时衣衫不整，身体软绵绵的，浑身残留着高潮余韵的淡粉色。

    她眼睛雾蒙蒙的，刚刚因为被cao得太狠，几度失焦迷离，此时还有些呆愣。

    严辰发现她的手有些颤抖，立刻将她的娇小手掌握入掌心，顺势将手机熄屏。他说：“宝贝儿，哥哥们会解决好的，别担心。”

    “严甜甜！！”严子陆瞬间就明白自己事情办砸了，他愤怒地低吼出本该被他灭口的女孩的名字，平日里那副温和自若的模样再也撑不住了。

    严子陆作为严家这一代最优秀的杀手，这些年又跟着严辰学了不少稳重的性子，本万无一失的。

    他几乎是疯了一样抱住黎雪，将仍然没反应过来的黎雪压在他和严辰中间。

    “没关系的，雪，二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你留在这里，就像我们答应过你的那样，我们会一直保护你。我、我会杀了他们所有人。”严子陆将娇小的少女不断压紧，全然不顾黎雪略带痛苦的沙哑喘息，他用嘴唇拨开她颈侧的长发，亲吻在她那层薄薄的、不断泵血的动脉之上的皮rou：“乖宝，你是我的meimei，我们最重要的宝贝……”

    黎雪只觉得快窒息了。

    她发出清浅的鼻音，直接将手机丢了。

    啪叽一声，手机磕在瓷砖上，发出破碎的声响。清脆，也足够惊心动魄。

    “乖宝，生气了吗？是二哥哥做的不好，我现在就去把她杀了！任何觊觎严家，想要从我们这里刮走好处的人全杀了！”严子陆声音尖锐扭曲：“都是你的，乖宝，雪，我们都是你的。”

    “子陆，你松开。”严辰还保持着镇定。虽然他很意外黎雪这样没脾气的性子竟然会摔手机，但此时此刻，他必须得先制止严子陆发疯。

    毕竟，严辰可没有忘记，当时把黎雪这样一个除了身上的皮rou能按斤两卖钱之外毫无利用价值的女孩带回上城区，承认了她是他俩的meimei，最初的理由就是安抚严子陆日渐崩溃的精神状态。

    “我会做好的！这次只是失手了，我可以补救的！”严子陆惊恐地看向严辰：“大哥，你相信我……”

    严辰沉默不语。

    按照严家培养杀手死士的家规，即，严子陆人生前二十二年里，每个日夜都被灌输的思想规矩中，任务失败，意味着残酷的惩罚，和自身价值的覆灭。

    严辰不想走前人腐朽的老路，扮演一个冷面无情、高高在上的残酷家主去斥责惩罚严子陆。

    但严辰又明白严子陆的精神早就扭曲了，如果他不那么做，严子陆又能信任什么？

    这一瞬间的迷茫之中，严辰看向了怀中的黎雪。

    黎雪眨了眨眼睛，与严辰四目相对。似乎懂了，但又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

    “二哥哥，没事的。”黎雪躲痒似的逃开严子陆的压制，她撑着严辰的肩膀直起腰，微微笑了一下：“只是一条短信而已，干嘛弄得那么紧张？我是不懂哥哥们说的，有很多人觊觎严家，想趁着这次上下城区之间的冲突，借机暗中杀了你们夺取家业，他们会最先对我出手这种话啦。但是……我还是好好的吧？”

    黎雪的声音又甜又软，语调也和平日里一样：“说起来，当初哥哥们把我带来，也是抱着把我当靶子的想法吧？现在不正是，物尽其用吗？”

    她天真无邪地说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话。

    严子陆啊了一声：“乖宝……我没有……”

    “黎雪！”严辰忽然抱紧了黎雪：“你现在是我们的宝贝，不会再让你做那些危险的事了。”

    “嗯，我知道。哥哥们对我最好了。”黎雪仰起头，蹭了蹭严辰的脸颊：“东西都流出来了，松开我啦，我要去洗澡。洗完澡要打游戏了。”

    严辰本以为小姑娘或多或少会责怪埋怨，或者说，按她这样绵软的性子，没脾气也该委屈一下。

    但她没有，反而满脑子想着打游戏这种事。

    好像那死亡威胁和她无关似的。

    “……好。”严辰松开黎雪，沉声道：“但今晚十点必须来我们房间睡觉。明天，带你去见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黎雪满脸不明所以：“我哪里有未婚夫？”

    “是沈家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升职无望的外交官，但他们之前一直想和严家联姻。现在用来保护你，正正好。”严辰低头轻吻黎雪的额头：“事关宝贝儿，多少重保险都不嫌多。”

    严子陆下意识想拒绝，刚想说有我俩保护黎雪还不够吗，但被严辰用眼神制止了。

    严子陆咬紧牙，不得不承认，严辰的确是善于联手来巩固优势的天才。——就像四年前严辰来到城北，将严子陆从训练死士的地牢中捞出来一样。

    “唔，我不要。”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黎雪皱起眉毛，很是嫌弃地任性开口：“我才不要未婚夫。我都没有男朋友呢，突然有了未婚夫，好奇怪。”

    黎雪说着从严辰的身上爬下来，两条腿还打着颤，全然不顾两人的劝阻，直接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严子陆可以肯定，这是黎雪来严家的两年来，第一次明确地拒绝他们。

    地上有一串蜿蜒的水迹，混杂着白色的浊液，很是狼狈yin靡。严子陆目光深沉地看着，开口：“大哥，乖宝到现在还是不信任我们。”

    眼看严子陆要发疯，严辰冷声呵斥。

    “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严辰说：“只有智障才会全身心信任两个突然把她从母亲的尸体边带走，将她推上家族宴会成为众矢之的，眼看着她被灌醉下药却不送她去医院，而是将她拐上床把她cao哭的人。”

    “那是我当时……”严子陆失声怒吼。

    严辰再次打断：“我们当时也不信任她，那就不要怪她一直没有信任我们了。”

    兄弟俩陷入漫长的沉默。

    许久，严子陆骂了声cao，“当时就该把乖宝捂住嘴绑回来，谁都不告诉，就当个性奴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cao到爽就行了。乖宝肯定也喜欢，那就不用让她承担这些风险了。”

    “胡闹。”严辰叹息着，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说起来，宝贝儿玩的那个叫异世幻想的全息游戏好玩么？有空的话，也该注册个账号陪宝贝儿玩玩。”

    “算了吧大哥，那游戏很容易沉迷的，上城区的人还好，但下城区那些贫民暴徒几乎全部都泡在游戏里，像电子毒品似的，越来越烂。”严子陆提起下城区那污秽肮脏的地方就是嫌弃。

    严辰冷声：“我不会被这些低劣的手段控制，只是想着，宝贝儿喜欢的东西，看一眼也好。”

    严子陆幽幽怨怨地开口：“你认真的？那可是全息游戏唉，说不定你刚传送到宝贝儿身边，就看见她的角色在露天和一堆哥布林开yin趴乱交。”

    “……”严辰想象了下那个画面，顿时眼角跳了一下，险些直接站起身去把黎雪抓到身边。

    严子陆忍着笑：“那时候还玩什么游戏啊，直接把她电源线拔了，把她按床上cao就是了。”

    “算了，让人提前来做晚饭，宝贝儿今天该被折腾饿了。”严辰揉了揉眉心，拿出工作用的平板电脑：“让她玩吧，先查一下那个严甜甜到底还活着没有。除了那逃跑的两个私生子，老爹说不定还培养了更多可能的继承者……”

    严辰眼神平静：“一个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