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

    “怎么突然哭了？”姜凛轻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听。”姜宁的声音颤抖着，含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姜凛，我讨厌你。”

    怎么还叫了他的全名。

    姜凛失笑：“你这是什么道理，我承诺以后会永远保护你，你反倒因为这个讨厌我？”

    “对。”

    姜宁的心脏好似被一根根小针扎着一般一刺一刺地疼，这句话，当初他故意疏远她时她想说，当初他决定出国留学时她想说，当初他变卦不来出席她的婚礼时她也想说，今天，这四个在她心里压了好多年的字，终于还是被她说出了口。

    过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甚至是有些怨恨他的，恨他莫名其妙的冷落，恨他总是摆出一副冷淡至极的神情，恨她在他心里似乎早已无足轻重，恨他即便已经这样对待她，她还是会因为年少时的那些过往，把他当成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

    就像今天这样。

    为什么呢？姜宁任由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为什么，明明他已经这么多年都不怎么和她联系，她还是会因为他简单的一句话就卸下所有的防备，她恨他，也恨她自己，恨自己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恨他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已经足以让她又像过去一样相信他、信任他，甚至……想要毫无保留地依赖他。

    “姜凛，我讨厌你。”她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颤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姜凛像是过去无数次安抚她时那样，揽着她的肩膀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没关系，即使你讨厌我，你在哥哥心里仍然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

    姜宁的肩膀一颤一颤地起伏着，她真的好讨厌这个温柔的哥哥，这很容易让她想起曾经那个会无条件宠着她的他，她宁愿他一直都维持着他那冷漠疏远的模样。

    她不想有了希望以后又一次被他抛弃。

    姜宁靠在他的胸口小声地哭着，姜凛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温柔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宁的呜咽声才逐渐小了下去。

    崩盘的情绪重新恢复稳定后，姜宁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么失态，他的衣服被她揉得又皱又乱，上面晕染着大片的泪痕。

    “对不起，哥哥……”她慌忙松开手后退一步，“我刚刚突然情绪失控了，神经兮兮地说了好多胡话……”

    姜凛的目光柔软地落在姜宁的身上，那怎么会是胡话，恰恰相反，这正代表了他在她心里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兄长。

    但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并且下意识地只想逃避。

    没关系，姜凛心里这么想道，来日方长。

    “还想哭吗。”

    姜宁难为情极了，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

    “好。别多想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姜凛想揉揉她的发，抬起的手却又很快落了下去，“晚安，小宁。”

    “嗯，哥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