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蜜與冷翠番外(二)04_我的名字是夏洛特·梅芮，我的叔叔伯伯們說我要去聯姻? (2)

    那天晚上我回到房間之後，媽媽幫我把禮服換下來，手裡還拿著那雙有點勒腳的皮鞋。

    她蹲下來替我解扣子。我忍不住說：

    “今天那雙鞋真的好硬喔，害我連蛋糕都不想偷跑去吃了。”

    她笑了一下，把我腳踝上的紅印子看了看，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吹了口氣。

    我坐在床上晃著腿，感覺有點睏，但又有點想講話。

    她拿毛巾替我擦背的時候，我忽然問了句：

    “媽媽，什麼是聯姻？”

    她手的動作停了一下。

    不是很久，但我感覺得出來。

    毛巾還搭在我背上，她握著的手有那麼一下沒動，像是忘記該往哪裡擰。

    “……妳在哪裡聽到這個的？”

    她的聲音很輕，有點慢，像是思考著該怎麼開口

    “剛剛在宴會那邊……蛋糕塔後面的走廊。我聽到佩羅斯佩羅伯父、蒙多爾叔叔，還有斯納格叔叔在講話。”

    我轉頭看她一眼，又小聲補了一句：

    “不是故意偷聽的，是我迷路的時候剛好聽見的。”

    她沒有責怪我，像往常一樣輕輕將毛巾往下拂過我肩膀。

    只是她的眼神有一點飄，沒看著我，好像心裡在想著別的事。

    “……他們說了什麼？”

    她問，聲音比平常低了一點，也輕了一點。

    “就是……好像在講我？”

    “他們說我身分什麼的，還有……那個「聯姻」是遲早的事。”

    她沒馬上說話。

    我想她是不是不高興，或是很累。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

    ”聯姻是什麼啊？”

    她終於坐下來，把毛巾放到一旁。

    “是一種……交換。”她說。

    “交換什麼?”

    她低頭看著我，眼神裡有一種很安靜的東西。

    “交換和平，交換幫助。也有時候，是交換讓人不會對你動手的理由。”

    我皺起眉：

    ”是要送東西嗎？”

    “……不是東西。”

    “那是人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把我抱過來，讓我靠在她肩膀上。

    我還是有點不太懂，就又問了一句：

    ”那我也要聯姻嗎？”

    這次她沉默得更久。

    最後她只是輕聲說：

    ”那不是妳現在需要擔心的事。梅芮。”

    她說得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

    我靠在她身上點點頭，雖然心裡還是有點不懂，但也沒有繼續問了。

    等她幫我蓋好毯子、熄掉床頭燈，我閉上眼睛，聽她坐回窗邊的椅子上。

    沒過多久，我聽到椅背吱呀一聲。

    她靠了上去，沒有說話。

    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只有窗簾邊角還透進來一點點夜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