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常之間

    早餐的熱氣還未散去。

    葉澄獨自坐在餐桌前。

    桌上是煎得剛好的荷包蛋、酥脆的吐司與一杯熱牛奶。

    旁邊是一碗溫熱的濃湯，配料切得細緻，是她喜歡的口味。

    她卻沒什麼胃口。

    咬了一口吐司，又放下。

    剛才那個擁抱、那個吻，還有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像是黏稠的夢魘，緩慢地纏住她每一根神經。

    飯後，她走到窗邊撥了通電話。

    「經理，我想請幾天假……是，身體不太舒服……嗯……好，謝謝您。」

    掛斷電話後，她靠著椅背發了會呆。

    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請假。

    只是現在的她，真的沒辦法回到那個充滿人群與喧囂的職場。

    背後傳來江閻的聲音：「走，我們出去一趟。」

    葉澄轉過身，他正拿著車鑰匙站在門邊。

    她皺了下眉：「去哪？」

    「買衣服啊。妳總不能一直穿我的衣服吧？」

    他說得理所當然，像是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葉澄愣了一下，想拒絕，卻在看到他眼底難得的柔和時，點了點頭。

    **

    外頭陽光不強，氣溫微涼，路上的人不多。

    他們沿著服飾街旁的小巷緩步前行，沉默在兩人之間拉出一條靜謐的線。

    偶有行人擦肩而過，也只是匆匆一瞥。

    直到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打破寧靜——「汪！」

    一條體型不小的米克斯從巷子轉角衝了出來，毛髮溼漉亂飛，直撲向江閻。

    江閻下意識往後一退，整個人幾乎貼在牆上。

    大狗卻像見了親人般，搖著尾巴在他面前來回打轉，還舔了他一下。

    葉澄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後方有人大喊：「對不起，對不起！牠看到帥哥就會失控！」

    狗主人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手裡拉著牽繩，一臉抱歉地對他們鞠躬：「打擾你們約會了，真的不好意思！」

    說完就拉著狗轉身離開。

    狗狗走了一段後，忽然回頭，朝江閻又叫了一聲。

    「汪！」

    那聲音不大，卻讓江閻猛然一抖。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像是被什麼不該出現的回憶纏住。

    葉澄站在他身側，見他反應異常，忍不住輕輕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江閻皺著眉，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沒什麼。」葉澄側頭看他，眼神裡透著一點調皮，「只是……那隻狗狗很可愛，對吧？」

    「哪裡可愛？」江閻拉起她的手：「根本比不上妳。」

    葉澄微微一愣，耳根隨即染上紅暈。

    她沒掙脫，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

    腳步慢慢重疊，心跳也一點一點地變得雜亂。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任由他牽著自己走進服飾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