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心之誓（正文完）
双心之誓（正文完）
周末午后，两人刚看完一部美食纪录片，霍成忽然把车钥匙抛在掌心，垂眸看她：“前阵子你总好奇我在忙什么，现在，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沈玥咬著薯片，有些意外霍成会主动提起，她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去换衣服 黑色奥迪从城市转入一条幽静的小巷，沈玥被霍成牵进一间漂亮的店面，玻璃门后灯光温柔而静，空气里弥漫著淡淡香气 这是城里极负盛名的妆造室，平日只接明星与名流，据说预约都已经排了半年后。走进内部，沈玥马上便认出在椅子上坐著的正是在社交平台上拥有两百万粉丝的知名化妆师蕾莎，她偶尔也会看她的视频学化妆技巧，对她不算陌生 “唷，终于肯把女朋友带来啦？”蕾莎打趣地笑著，目光落在沈玥身上，顿了两秒，眼底的惊艳几乎掩不住，“天啊，你皮肤太好了吧？五官也这么精致，根本不用修饰了！” 沈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笑了笑，蕾莎见状便热情地挥手，让她坐到镜前 那是一张专业的化妆台，镜框嵌著一圈明亮柔光，桌上化妆品排列得整齐有序，每一瓶都在灯下反著微光 蕾莎动作俐落地消毒刷具，她开始化妆时，动作轻柔而专注，粉雾在光下融进沈玥的肌肤，像一层细致的月光 蕾莎拿起眼线笔俯下身，温柔又俏皮的笑，“别动喔” 沈玥轻轻抬起下巴，睫毛颤了颤 蕾莎顺著她的眼形，一笔一笔地描过睫根，线条从内眼角开始贴著弧度细细延展，到了眼尾，微微上挑成一个俐落的弧，笔尖收尾时，她又轻轻往上提了半分，无辜又勾人 最后，她帮沈玥选了只烟粉裸玫瑰色的唇釉，沈玥便用指腹轻轻晕开，薄薄一层唇色像雾气散开 柔光洒在镜前，她的唇瓣微润、线条柔和，红得不明显，却乾净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冷调的气质仍在，却多了几分柔软与明亮的温度 “好了——妳看看”蕾莎说完，打量片刻，忍不住赞叹，“完美，这张脸简直是天生的镜头宠儿” 听到动静的霍成看了过来，沈玥偏头冲他笑了下，男人对上她带笑的眸子，喉结轻轻一动，耳根不受控地染上一层薄红 “怎么样，好看吧？”蕾莎笑著打趣，“能让霍少爷看愣了，可真稀奇” 霍成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帮她搭几样饰品，再挑件裙子” “知道了，放心交给我吧” 蕾莎找了许久，笔划了好几件后给沈玥挑了一条白色纱裙，裙身是细致的轻纱叠层，柔光一照就透出淡淡光泽，肩带细而轻，恰好露出锁骨与肩头一截白皙肌肤 腰线收得乾净，往下是轻盈的长纱，随步伐微微浮动，隐约勾出腿部的线条，裙摆在脚踝处柔柔落下，走动间像晕染开了月光 造型都完成后，蕾莎笑著拿起相机，替沈玥拍了几组照片 她拍完最后一张后笑弯了眼，眼底都是满意，“这组太好看了，能不能让我发几张？我再标注你？” 沈玥还没来得及回话，霍成的眉头已皱了起来 他站在一旁，语气淡淡的：“不行” 蕾莎挑眉，笑意更深，“霍少爷这么小气？” 沈玥忍不住笑出声，抬眼看他：“没关系的，又不会怎么样” 霍成抿著唇，看著沈玥的笑容沉默了两秒，似是妥协了，“那只能发脸” 蕾莎被逗得哈哈大笑，“好好好，只发脸，不拍到裙子，行了吧？” 离开妆造室时，霍成也换上了西装，领带是她前阵子挑的那条，男人指节调整松紧时，袖扣反著一点冷光，他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乱，整个人比平日更正式些 沈玥看著他这副模样，愈发觉得惊讶与好奇，“你今天到底是想带我去哪？” 霍成抿著唇，眼底有笑，语气却依旧淡静，“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沈玥没想到的是，车子驶过几条熟悉的路口，竟然停在了Whisper门口，难道他让自己穿的这么漂亮就是来喝酒的？沈玥有些狐疑，却还是乖乖的跟上他的脚步 在走进的瞬间，世界静的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 大厅铺了满地的花，从门口一路延伸到楼梯口，白桔梗、风信子、还有细碎的雏菊 有一点点流光从花间渗出，像海底漫起的微光，沈玥下意识抬头，楼梯上方垂下数串透明气球，里面封着细小的蓝色荧粉，闪烁著若隐若现的光，像漂浮的水母 二楼的弧形天花被投影成缓缓流动的蓝海，鱼群在穹顶下缓缓游动，珊瑚的光晕一层层铺开；而靠近吧台的一侧墙面，则布满了花海的影像，金色的阳光掠过她的发梢，沈玥瞇著眼，正坐在秋千上笑、场景一转，是认真做完风铃，将它小心挂上枝桠的她、吃著冰淇淋，沾到唇角的她，甚至...还有大四那年，圣诞晚会时，在圣诞树下站著的她 沈玥几乎不敢呼吸。 霍成走在她身后，嗓音低低的，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还记得这些地方吗？” 沈玥轻轻点头，眼眶微微发烫，“当然记得，只是...你是什么时候拍的？” “这些”他顿了顿，伸手牵住她的指尖，带她往前走，“是我最喜欢的妳的样子” 两人一路穿过花与灯的交界，脚下是淡淡的星光投影，耳边传来海浪与风的混音，每往前一步，投影的画面就随之变换，从水族馆的蓝过渡到花海的金，再渐渐融成一片浪漫的粉 吧台中央是一座悬浮的玻璃灯海，透明气球与小灯泡交错著垂挂，光线被折成细碎的琉璃色漂浮在空气里，每一颗灯都闪著微蓝的光，像凝结的星子，缓慢地、轻盈地在他们之间游动 灯海中央是一张圆形玻璃桌，桌面透亮，底下流动著淡淡的光影，一只水晶罩静静放在上面，罩里是一朵白玫瑰，花心隐隐闪著光 沈玥怔了怔，抬眼望向霍成 男人指尖还攥著她的手，神情平静，可光落进他眼里时，像是藏不住的深蓝波光 “这……这就是在你忙的事？”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花香里 霍成低声笑了笑，没立即回答，只抬手调暗了灯 灯海的光瞬间亮起，所有的微光在空气里缓缓升起，像是一片静止的银河，也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 “我之前常常在想”霍成轻轻开口，“如果哪一天妳愿意，我想让妳看到，我们走过的每个地方我都记得” 他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细小的盒子，丝绒的盒盖被打开，灯光轻轻落下，折在戒指的弧线上 那枚戒指通体细窄，线条干净，戒环上嵌着一轮微弯的月亮—— 不是完美对称的工艺弧，而是带着极浅的手作痕迹，弧度柔软，边缘略有起伏 这是霍成反复在图纸上描摹过无数次，直到那弧度恰好能映出她笑时的眼形，月亮的凹面镶着细碎的钻，亮光细微闪烁，几颗星辰被嵌在弧外，顺着弯月的轨迹散开，仿佛整片夜空都环绕着她 戒指内圈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笔划纤细而克制 霍成看着她，唇角微动，声音带着点颤意，“月亮是我自己画的” 沈玥怔怔地望着他，灯光折进她的眼里映出那枚钻戒的光 霍成捧著那枚戒指，“我花了很久时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它更漂亮” 他停了一下，喉结轻轻滚动，眼神沉静，“妳总是拼了命的向前走，勇敢得像要追着整个世界……” “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妳累了、迷路了，也能抬头看见它——” “知道我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更轻了些，“妳是我见过最明亮的月亮，也是我唯一想守著的光” 他缓缓抬起手，把戒指套上她的指尖，那枚月亮在光下闪著温柔的光晕，细小的星辰顺着弧线散开 沈玥看着它，眼眶一点一点泛热 灯海在周围缓缓亮起，千万微光漂浮在空气里，霍成牵著她的手，带她一步步走向那只水晶罩 光影顺著他们的脚步缓缓流动，气泡般的光漂浮在空气里，白玫瑰在中央盛开著，被打磨成玫瑰形状的粉钻在花心闪烁著细微的光 沈玥一愣，却见霍成低下视线，慢慢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光从上方倾泻而下，落在他侧脸与肩头，映照出他略显紧张的表情 “玥玥”霍成抬起头，嗓音低哑，“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成为妳身边那个从此不需要理由去爱妳的人，让我...用一生的时间守护妳？” 沈玥凝视著他手中那朵玫瑰，粉钻闪烁著璀璨耀眼的光芒，像一颗被封存在光里的心 她垂眸看著他，眼里浮上水汽，“你好像……对粉钻情有独钟” 她语气是玩笑的，却又轻得有点发颤 霍成怔了怔，随即也笑了下，低声问，“妳不喜欢吗？” 沈玥用力摇头，眼泪在睫毛间闪了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怎么会不喜欢”她声音哽著，伸手搂住他，额头靠在他肩上 “怎么总是这样”沈玥忍不住的抽噎，“你一个人准备了这么多....” 霍成没说话，只是伸手环住她的背，掌心顺著她的发丝，似在安抚 沈玥紧紧搂著他，肩头微微颤动，周围的灯海静静闪烁，粉钻与戒指的光一同在空气里浮动，映亮她的侧脸，也映亮他眼底那抹极深的温柔 霍成轻轻抬起手，指腹掠过她的脸颊，那一滴眼泪滑到他掌心，他俯身，唇瓣极轻地落下，吻去了她眼角的湿意 “妳还没告诉我——”他的声音低得近乎呢喃，“妳的答案，是什么？” 沈玥抬眼时，眼里的泪光在灯海里闪著，她想开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用力点头 下一秒，霍成终于笑了，他抬手，温柔地托住她的脸，俯身去吻她 那个吻极慢极轻，四周的灯海在瞬间亮了起来，粉钻与星光一同漂浮，所有的光都倾向他们，落在他们交缠的影子里 沈玥闭上眼，呼吸被他带走，整个世界都静止在那一刻—— 只剩下他的气息、她的心跳，和彼此指尖交扣的温度 粉钻与灯海的光一齐亮起，漫天的蓝银碎光从四面散开，花香、风声、心跳，全都在那一刻静止 沈玥闭上眼，任由世界在光里融化，她的手指被他紧紧扣著，戒指的月亮闪著柔光，反射出一个又一个他们的影子—— 直到灯海渐暗，只剩那枚月亮在指尖闪耀，像一轮永不落的光，替他们见证此刻。 而此刻，就是永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