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经典小说 - 姜赞容她受苦又受难(NPH)在线阅读 - 亭与观-1

亭与观-1

    

亭与观-1



    师从亭眯了眯眼,未多语,转身取出一只万物阁特制的琉璃盒,把那团“物”小心封存。

    随后他再转注到那流出来的黑色的血液上。

    用刀尖挑了一点,却没想到刀尖同样地被血液给腐蚀,锋利的刀片转眼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看来血液是碰不了一点,如此腐蚀性极强的东西,又怎么会被这些‘银水’给堵塞住了。

    原先想借放血缓解经脉堵塞的想法被迫作罢,这银水就像血液的天敌,牢牢缠裹每一条血道,经络根本无法自行运转。

    看来不仅要接骨,还要续接上她的经脉。

    既然这样,便只好施加外力了。

    抓起她手腕,掌心微贴,元力从指腹注入,那是一种温和而极细的波流,像春水一样流淌在她体内,不冲不撞,只是沿着断裂之处一点点渗透进去。

    这股元力与寻常不同,它充满了愈疗之力,能够把断裂的经脉进行修复,但经脉的修复也只能进行到一半,因为她的胸口处还有一个大洞,通过那个洞口,可以看到那些血管全部被一层冰晶给封住。

    她的心脉的经脉和血管,无法流通。

    眼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师从亭收回了手。

    “手段了得啊。”

    他的胜负欲被激起。

    “我偏要试试。”

    “哼.......”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师从亭总算把她的身体弄得干干净净。

    除了胸口的那处大洞。

    那些冰晶,还牢牢的粘在她的血管上,不肯挪动分毫。

    偏生修补并非是他的拿手绝活。

    取了一些她的血液,一样的用特制的盒子装着,然后静神,凝思,向他的弟弟发去了消息。

    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他先向他弟弟开口。

    ‘师从观。’

    已经是夜晚的悬心庐内,一紫衣绸袍的青年男子原本正在整理他的行医器具,却没有想到会听到他哥哥的声音。

    这位青年容貌生的与师从亭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眼睛被光滑的丝绸给覆住,而眼睛之下,是唯一能够区分兄弟二人的标志:他的唇角处没有痣。

    他端坐在案几前,神色柔和,幽静独立,如山间空谷内的那株紫兰花,妍丽又清贵。

    在听到他的孪生兄弟呼喊他时,也只是眉头稍动,依旧自若的在做着他的事情。

    ‘此处需你助力。’

    ‘换身体否?’

    劳碌了一天的师从观在听到他的兄弟说需要助力的时候,是有些不情愿的,可又想到师从亭很少向他求助,思索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可。’

    ‘现在?’

    ‘嗯。’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复,看来这个情况有些紧急。

    眨眼,错视。

    现在是师从观在师从亭的体内睁开了眼。

    只一睁开,他便怔了一下。

    这样黑暗的空间内,师从亭居然只点燃了一盏小小的灯。昏暖的灯光在黑暗中晕出一小圈微光,如同浸没水底的一粒烛火,照不清远处,但正好能照到眼前的人。

    女人乌发散乱,如墨潮淌落,遮住了半张脸,她赤身裸体,肌肤在光的照耀下有着如同暖玉般的色泽眼睑下压着一层nongnong的阴翳,宛若折翼的蝴蝶沉睡未醒。

    这块暖玉的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以及好几处没有被缝合的皮rou。

    她一身残破,却有着一股几近悲悯的沉静之美。

    好像在等待着他的救赎。

    师从观的心在那一瞬几乎漏跳了一拍。

    他处事柔和可内心漠然,因眼疾不便视物,又为医者,故对形貌从未动心,对躯壳更无执念。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那里,可就是在那一眼之间,他心中的天平就偏斜了,再难回正。

    想要上前,却被脚下的杂物一绊,差点要摔倒。

    师从亭习惯随手乱扔药材、刀具,居所杂乱无章,他脚下的那块地方,已经堆积了一小块如山高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简直无从落脚,于是师从观只能站在原地。

    他很少与师从亭换身,一般只有在不得已需要他出手的时候才会换一下,几乎每次换身需要做的都是先收拾他的这堆破烂。

    当然师从亭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影响到他,兄弟二人在生活习惯上有着巨大的差异,师从观喜欢物件被摆的整整齐齐,而师从亭混不吝,从不讲究这些。

    她,就是这样,被摆在他的地方的?

    像是不忍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极慢地吐了口气,忍了又忍,一步一步将那些肮脏的杂物清理开去。等到所有的东西都还算摆的紧紧有条的时候,师从观已经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将姜赞容放在了一个很干净的木板上。

    木板上的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眉目没有任何的动静,神色也没有变化。

    师从观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巡视了她的身体好几遍,终于忍不住倾身上去,指尖顺着她的脸颊的轮廓抚过,贴到她的耳边,语气低低:“我会修复好你的身体的。”

    像是对待一个珍贵的瓷器娃娃,语气柔和,带着诱哄。

    “可能会有些痛,但是没事,相信我.....乖。”

    他知道她能听见。只是师从亭不把这当回事。

    毕竟以他的性格,他并不会把病患的痛苦当做一回事,若是有人痛得呻吟了出来,还会被他以一句“闭嘴别动”来呵止。

    对待病人要入春风化雨,这是父亲母亲教会他的,但是某些时候,面对一些不听话的患者,春风化雨,便也没有那么用了。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引导,将他们牢牢的掌控在掌心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这才是最能让病患们听话的手段。

    此刻,他要做春风。多一些疼惜,多一些温柔,要全部倾近到她身上。

    指尖沿着她的下颌缓缓滑落,停在胸口那处血洞。

    换了具身体后,万物在他眼中清晰得近乎可怖。一双完好的眼睛能看见太多细节:那里血rou尚未新长,皮rou也未曾衔合,归根到底是因为她的心脉的脉络被堵塞。

    “你这里堵住了。”他垂眸凝视,指腹轻轻点了点那处,语气亲昵得像在哄睡的婴儿。

    “我来为你疏通好不好?”

    “我想你会......很愿意的。嗯?   ”

    血液无法流通,血rou便不能新生。何况,她的心脉还曾遭重创。哪怕修复了,也需极其细致地引导、温养。

    没关系,他会一点一点,让她在他的手指下,起死回生。

    PS:师从观一见钟情。

    另外这俩兄弟,其实都不是啥好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