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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番外20变故【回忆】

    

父母番外20变故【回忆】



    沈长遇先是去了学校,寻求了老师的帮助,作为全校唯一一个考上京市的学生,这三年他的刻苦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校长主动为他联系了京市的大学,老师还集体为他凑了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留下联系方式后,几个和他相处好的老师还送他去了车站。

    京市和他的家乡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学校里,他是懂事可靠的孩子,农活,课本上的知识他几乎都懂,大部分都是自己在帮助别人,有种熟知的安全感。但是第一次进城,他完全就是社会上的小白,青涩得可怕。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补丁衣裳,随着人流穿过宽阔的马路,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皮鞋,短裙,公文包,还有在城里从未见过的发型,他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还没到开学的时间,他自然不能住进学校,首先他要找个落脚的地方,沈长遇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比家乡的东西贵,最普通的破旧小旅馆,都是十几块,犹豫再三,他随着那些打工的人们和乞丐,在火车站将就了一晚。

    一晚上睡得不安稳,周围的打呼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火车鸣笛的声音,都不允许他睡一个好觉,不过令他最担心的是怀里的钱会不会被抢走,偷走。这些钱承载着老师们的关心和爱,也是他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唯一筹码。后半夜他的思绪和情感全部被余烟占据,她还好吗?长恒能保护她吗?再过几年,她就真的成为沈长恒的妻子了吧。

    胡思乱想中,他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是被金属碰撞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只见几个钢镚在地上打着转,最后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面前,除了硬币,还有十几,几十的纸币。

    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钱。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想解释他不是乞丐,却对上了对方戏谑嘲弄的眼神,沈长遇一怔,他要起身,却被旁边的男人用脚踩住肩膀,呵斥道:“大小姐可怜你,你就收着!”

    莫名其妙的恶意,他有些懵,沈长遇一把遏制住踩在他肩膀上的小腿,用力一掰甩开了他的腿,利落起身的同时拿起了地上的包。

    站起身,他比面前的两个人都要高。

    给他钱的是一个女人,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反抗,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另一个男人顾不得腿疼,立刻将女人护在身后。女人一袭黑色长裙,卷曲的长发及腰,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嘴唇红得似火,眉眼却又深邃,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美貌。她看起来很有钱,不说穿着,光是肌肤,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比不了的,初来乍到,哪怕受了委屈,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我不是乞丐。”他压着怒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精英,西装革履,腋下夹着公文包,女人们穿着职业套装,烫着时兴的发型化着妆,别提多神气了。

    他必须先找一份工作,有个落脚处。

    大城市工作并不难找,服务员,销售,除了吃饭睡觉沈长遇都在工作,工宿里十几个男人住在一起,年龄不同,性格为人处事方面也不同,大多数人都三四十岁,年纪最大的也就五十多,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而来这里打拼,忙碌了一天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只是突然来了一个小伙子一时有些好奇,但是也理解,毕竟各有各的难处。

    或许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大家对他都有照顾,就在他钱袋子鼓起来,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他的积蓄全部被偷走了。一个月打工的钱,加上老师给他筹备的学费、生活费,全部不翼而飞。

    报警无果,身边的七嘴八舌地说着方言不断地安慰他,沈长遇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有点儿盼头,那一点点希望也被泯灭了。

    折腾了一天,最后躺在硬板床上,耳边是男人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鼻间是混杂的汗臭味和酒气,沈长遇翻了个身,不经意地摸了下被泪水浸湿的鬓发,很痛苦,说不出的委屈,他以为起码父母会来找他,可是一个多月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很快就要开学,为了筹学费和生活费,沈长遇夜里也不敢休息,多找了好几份工,店主看他可怜,特意给他打了个欠条,以解燃眉之急。

    来京市快两个月,除了生活节奏快,工作辛苦以外,他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在为人处世方面得到了不少的提升。

    学费勉强够了,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穿得光鲜亮丽,很少有像他这样背着麻袋,身穿带有布丁衣服的学生,来来回回的异样眼神让他难堪,那一丝丝微薄的自尊在这一刻被踩得粉身碎骨。

    宿舍八个人,除了他,大家很快打成一片,几个人勾肩搭背地说为了庆祝上大学要一起去下馆子,有人问他去不去,沈长遇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他用手拍着早就铺展的床单,有些尴尬道:“我还有事。”

    他的言谈举止和他们完全格格不入,看着他穷酸的模样,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也就不管他了。

    几人走后,他坐在空荡荡的床上,屋里的大木桌上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他的,除了被子床单,牙刷毛巾,洗脸盆和一身换洗的衣服,这屋里的一切都不是他的。

    看了眼时间,他该去简直了,这两个月的时间他瘦了很多,但是身上的肌rou线条更加紧实,餐馆忙活到晚上十一点半,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将桌子上还能吃的东西往嘴里塞,饥肠辘辘的胃感受到了食物,叫得更厉害了。似乎怕别人看到,他塞的狼吞虎咽又小心翼翼,门外忽然响起了自行车铃,他吓得将没塞进嘴里的半个馒头藏进自己的衣袖,竭尽全力地咽下。

    “是沈长遇吗?”男人标准的京腔从身后传来,语气带有埋怨:“这信和包裹都快一个月了,寄你们学校你一直不在,快签了,因为你这包裹我可没少上心。”

    包裹?

    除了老师和校长谁还知道他在这里?他来不及擦嘴,不顾邮递员异样的目光,他看着包裹,寄件人是沈长恒。

    沈长遇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签收后打开发现里面是两件新的衣裤和两双布鞋,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里面还有一个用麻布裹着的小包裹,打开看里面是几毛几块到十几块不等的钱……

    沈长遇震惊的说不出话,他努力的翻找着什么,里面果然有一封信,打开信件,熟悉的字迹展露在他的面前:“长遇哥,我去学校找你了,老师们说你去了京市,我听大人们讲京市很费钱,在哪里你要吃饱穿暖……”

    “吧嗒……”

    “吧嗒……”

    眼泪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信件被眼泪浸湿破了几个洞,后面的字被泪水晕染的看不清,他也没有勇气看下去,他将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出,他好想回去抱住她,谢谢她,告诉她其实自己喜欢她,可是现在的自己一穷二白,根本没有勇气来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