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情丝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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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喉计都和明致远一行人暂时安置在了知府衙门里,而闻府私宅与衙门相通。    这是闻筞命令匠人改的,衙门装潢朴素简单。    里里外外无一不表明这是个好官的必备条件。    但是当罗喉计都被衙役领进私宅,两个地方就是天差地别的比较。    私宅的院墙高高耸立,墙面干净整洁,看得出这是下人每日都精心清理的。    更引人注意的是他们的墙头放了很多尖刺,下人看了心里发怵,明致远看在眼里就越觉得可疑,从在客栈那会儿,李嫣然见到闻筞时的恐惧反应,若是真和睦夫妻怎么会是那种情形。    再有这…明致远捅了下罗喉计都的胳膊,两人交视了个眼神,罗喉计都叫住衙役,指着那墙头令人胆寒的尖刺:“你们家公子摆那么危险的东西不怕误伤到自己人吗?”    衙役淡淡扫了一眼:“三位大人不靠近就没事,公子定期会派下人整理,更不会让其他人接近,这也是为了大人的安危着想。”    罗喉计都笑着点点头,拉上入魂往自己身边靠近了些。    路过不远处的正堂时,里面传出争吵声,声音不算大,可还是被明致远察觉到了,紧接着是杯子摔碎的声音,还有肢体碰撞的闷响,明致远担心得再也顾不上那些俗礼,冲过去着急拍门。    “夫人你出什么事了?”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明致远觉得奇怪,只怕是那个男人真不是什么良人,若是个只会对柔弱女子施暴的畜生,李嫣然也不知受了多少次他的毒手。    衙役慌慌张张跑来拦住明致远,“大人,夫人不在里面。”    明致远扯开胳膊继续叫人,里面就是没有回应,罗喉计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走吧,也许是在训斥哪个不听话的下人动静大了。”    一边的入魂拖着她的胳膊往外走,明致远力气大得惊人,轻轻松松就把入魂推开,罗喉计都盯着门一直看,好像在想什么事。    屋里始终没有回复,明致远渐渐xiele气,只得跟着衙役去找自己住的客房了。    外面安静下来,闻筞松开强捂着李嫣然发出呼声的手,好整以暇的整理好衣襟,屋里的光线很暗,窗户是紧紧闭合的,这种事只有闻筞发怒的时候出现。    “怎么,你的小情郎走了就不喊了?”    闻筞紧盯着靠在桌案边的柔弱女人,回去的路上他听说自己的夫人对着个陌生男人泪眼朦胧的楚楚可怜样,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野男人,后来原来是那个姓明的小白脸。    李嫣然站起来要往外走,被闻筞一把掼在墙上,李嫣然怕得胸口剧烈地伏动,闻筞笑了笑,温柔地用指背刮她的脸颊,“你乖乖告诉我,是不是又想到你那个表哥了?”    李嫣然紧闭着红唇不理会,反而,闻筞很轻易就被她激怒了。    闻筞气得发笑,捏着她的脸仔细端详,目光炙热得可怕:“你不是恨我杀了你的情郎表哥么?”    “这几天你若是敢对那几个蠢官员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你那小表哥可就真的活不过他们离开了。”    李嫣然眼圈红了,晃着头拼命挣开闻筞的胁迫:“表哥他还活着?”    “能不能活…看你表现了。”    闻筞一把扯开她的衣襟,洁白的亵衣一下子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接着就是男人的强硬的索取,李嫣然的美妙让他永远无法不沉浸。    李嫣然忘不了那个噩梦,逃婚被闻筞抓回来那日是她最屈辱的一天。    李嫣然吓得脸色苍白,即便她已经生下了闻筞的孩子,这种事依旧让她本能的害怕,抗拒。    怀里人的抗拒越来越激烈,闻筞不满她的反应,直接抱着人进了床帐里,李嫣然对他是又踢又踹的,有的一下子踹疼了他。    闻筞剥了她的外衣扔了出去,压在女人身子上发出满足地叹息,紧盯着身下的人继续胁迫。    “又不长记性了?”    “恩将仇报的畜生,我当日就不该救你!”    闻筞笑笑冷哼:“这话你念叨了三年也不嫌累啊,一会看你还喊不喊得出来。”    李嫣然一直抗拒着,却也难抵挡索取,没一会儿身子的遮拦就被剥得一个不剩,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低吟萦绕在帐里,闻筞埋进她的身体里毫不餍足,每次缠绵都折腾得她疲惫不堪的。    “嫣儿,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你做梦。”    闻筞有些不高兴,压着李嫣然又做了很长时间,最后,她受不了,一口咬在闻筞的肩膀上,要多狠有多狠,闻筞没忍住泄在里面了。    “出去!”    李嫣然气得直接上了巴掌,闻筞没躲,直直挨了几下,还笑眯眯地盯着她的小腹轻柔地抚摸。    “嫣儿,这辈子你都只能和我绑在一起。”    位于西苑的厢房里,明致远很不甘地拍了拍桌子,力道大得震得罗喉计都手肘发麻。    “致远,你冷静冷静。”    罗喉计都倒了杯水给她,“我们都想到了。”    明致远惊奇看着她,罗喉计都给入魂摆了摆手,人家就出去望风了。    “你也觉得那个男人暗地里对李嫣然施虐?”    罗喉计都没否认,只把手里的水推到手边,“我知道你担心夫人,可眼下我们刚接触闻函父子,更没有证据,那夫人被关着出不来,你再担心,也没法带她逃出魔窟。”    “我们先等等,让入魂先去摸摸这府上的底细。”罗喉计都闲得无聊,又掏出父皇送自己的机关匣子把玩,随着机关匣被一起带出来的,还有个小锦囊,掉在她脚边,明致远把东西捡起来,“那天,父…父亲他老人家说了什么让你脸色那么难看?”    罗喉计都听到这觉得尴尬,锦囊都被她捏变了形,摩挲之间,感觉锦囊里面藏着东西。    明致远瞧她这样也不再问,径自回屋歇息去了。    锦囊被她放回又拿出,最后,罗喉计都还是按捺不住好奇拆了锦囊,只是她并不记得父皇送过这么个小玩意。    里面只有一个字条,罗喉计都没让明致远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仍在桌案前想那字条的来意。    文 鴻 郎  之    人 周 將  子    贊 安 清  於    頌 康 風  歸    之子于归,郎将清风,鸿周安康,文人赞颂。    看笔迹也确实是出自父皇之手,罗喉计都没有点灯,趁着惨白的月光勾勾画画的,看起来这些断句并没有寓意关联,所以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打油诗,也更不会是藏头诗。    罗喉计都靠在椅背苦想着,记忆深处的往事随风而起,她记得小时候父皇让她读的书,里面有个解谜题。    是反切注韵!    罗喉计都来了兴致,拿起笔继续勾勾画画的。    反切注韵法通常是两字切一音,上字取声,下字取韵和调,所以先用每四字的前两字作反切。    文人切???鴻周切???郎將切???之子切    罗喉计都检查了一遍,只是越看,心就沉了一分,反切得出的四个字她再熟悉不过,全天下只有一个地方有。    子时刚过,皇宫的御书房还是灯火通明,柏麟陪在梁峥身边处理政务,阶下站着几个大臣,品阶皆算是朝中的重臣,陈拓弯着身子偷瞄梁峥,被柏麟瞪了一眼不敢再看。    如今又到了灾时,郯州西北大旱,百姓收成不好,地方知府上报要京中调来赈灾粮,梁峥为这苦于没有合意人选,若是出个什么差错,遭殃的只会是受灾的无辜老百姓。    罗桉和一众臣子为这事争了许久也没定下来,一众人站了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了上前担下担子。    “皇上若无合意人选,老臣愿押送赈灾粮。”    陈拓不乐意了,争着要领任押送赈灾粮可是肥差,办好了皇上就给赏,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能不动心呢。    梁峥扫了一眼他们没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梁昭匀的声音:“父皇,儿臣求见。”    梁峥淡淡看了一眼柏麟,让他把梁昭匀放了进来。    梁昭匀一进来就看见几个大臣都在盯着他看,自顾自的清咳两下:“父皇,儿臣想为父皇分忧。”    梁峥嘴角一抽:“你?”    梁昭匀心里气恨,父皇那句话分明是不信他。    没关系,只要夺得储君之位,日后慢慢清算。    “儿臣一定不负众望,更让父皇宽心。”    梁峥看着梁昭匀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最后真的把押送赈灾粮的任务交给了他。    “你先送些赈灾粮过去。”    “儿臣谢过父皇。”    梁昭匀接下了重任,底气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上朝下朝被人簇拥着,好不神气。    那日的几个大臣没吃到好处,见了梁昭匀处处恭维。    柏麟望着梁昭匀的背影也不太看好他,这马上就要赴任了,如此招摇恐生变数。    果然,梁峥并不信这个便宜儿子。    梁昭匀押送粮草刚走,皇上就宣了赵隽。    自己亲儿子还不如一个统领受宠信,不知道梁昭匀这辈子做了什么孽,竟让皇上如此不待见他。    “赵隽,你去跟着他。”    “微臣领命。”    “臣…”    梁峥问:“你还有什么事?”    赵隽临走时暼了一眼柏麟,只是柏麟故意忽视,大献殷勤地伺候皇上离开。    这让赵隽更想揍他了。    “臣定尽全力。”    “臣告退。”    柏麟端着养生茶一个劲得往前凑,梁峥拗不过尝了一口,“回去吧,朕乏了。”    ““诺,臣伺候皇上歇息。”    梁峥被柏麟搀着回了内殿,拿出前些日子荣俪儿送的香薰正要点上,梁峥直接拒绝了:“朕今日身子乏,用不着这熏香,收起来吧。”    柏麟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朕今夜不需要你守,回去歇息吧。”    “臣得保护皇上。”    梁峥:“朕让你回去你就得回去。”    “臣遵命…”    “嗯…不日后朕要交给你个任务,事关长公主安危,你必须办到。”    柏麟只觉得皇上藏了什么计谋不让他知道,但目前也不好主动追问。    不知道计都那怎么样了,真想早点见到她。    柏麟做了个美梦,罗喉计都从岭南回来了,他也能如愿和她厮守,红绫挂满了公主府,计都也为她穿上嫁衣,美极了。    远在千里外的榅州知府,明致远也做了梦,公主和入魂睡在隔壁。    她睡得沉,身子重的像是被大山压住,三皇子身边的婢子,阿悯竟入了她的梦。    阿悯担忧地看着她追问公主的情况,明致远宽慰她几句,并说了等回去就能让公主如愿的事。    阿悯一脸不解:“什么如愿事?”    明致远笑着说:“她就能和柏麟厮守了啊。”    “前些日子的一次宴席,我听小桃说公主和柏麟的事,公主那么在意柏麟,肯定想尽办法厮守,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如成人之美。”    阿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所以,你该不会是和小桃串通让柏麟和公主在一起过夜了吧?”    明致远看她脸色不对,回答的竟也开始不利落了,迫于阿悯的威压,她便把那晚的事说了出来。    阿悯也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是满腔的怒火攻心。    “愚蠢!”    阿悯气急指着她鼻子骂:“亏你是个驸马想不到这么蠢!再有什么私情她也是个公主你是怎么想的把自己妻子推给别的野男人!公主不治你的罪也是看你可怜。”    “我警告你,若是让我知道公主的名节有什么受损,你就是跪着求她都没用。”    明致远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过了二十载第一次这样被一个婢女骂得毫无还嘴之力。    那次…果真是她糊涂了…    明致远被吓醒了,天外还乌黑乌黑的,可她再也难入睡了,因为阿悯的指责,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之后越想越气愤,怒恨自己竟干出那种蠢事,枉她自诩聪颖通达,竟败在这么个原则上。    天亮后,明致远乌青着眼过去找罗喉计都,却没见人在房间里。